“儿臣岂敢这般想?!。。。”慕凌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只是尚未见过慕倾羽这样的一面。
“父皇在帝位上多年,若没个杀伐决断,像儿臣这般,可怎么了得?
比如眼前的祸事,儿臣甚是惭愧!”
“太子过谦了!这些不是什么才智,只是需要历练罢了!”慕倾羽若有所思道。
“朕刚登基那两年,委实厌倦透了这些。
可对一个不该或不值得的人,报以仁慈,最后害了成倍,甚至众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种蠢事,朕委实干过,如今的心智,当真是用那些无辜之人的鲜血换来的。
从那时起,朕才彻底明白,所谓帝王心术,便是能洞察人心,识人善任。
任何决定都必须权衡清楚,万不可再犯那样的蠢事。
旁人犯错改过便好,朕若犯错。。。
那把龙椅万众瞩目,仿佛坐上去便离天堂最近。
但若真的坐上去,很多时候的感觉却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朕唯有承受,掌着大乾最高的权柄,唯独没有权力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整个大乾的子民对朕敬畏,而朕对那把龙椅敬畏。”
“父皇。。。”
慕凌岳听得有些愣住了,当真没想到,会听到慕倾羽说这些。
慕倾羽忙轻笑一声:“朕同你说这些做什么,委实扯远了!
眼下说这些,已是无用。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唯有想办法解决。
只是如此一来,大乾失了木铎城。
朕眼下,只有把握解决褚金骁这个祸患,至于大乾何时能收回木铎城,就不知了。
若朕有生之年都不能彻底解决眼前的祸事,百年之后,都无颜见列祖列宗啊!”
慕倾羽说着,语气里尽是失望和遗憾。
“都是儿臣的罪过!。。。”慕凌岳闻言,又自责起来。
“太子莫要自责了!。。。”慕倾羽自嘲一笑道。
“朕是皇帝,说到底,错委实不在太子!
眼下还不是追责的时候,先看看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局吧。”
“请父皇示下!。。。”慕凌岳拱手道。
“眼下的情势,褚金骁在边境彻底失了控制,他虽面上尚未倒戈,但私下定做尽了通敌之事。
否则,边军加上援军,不可能如此惨败,更不可能就这般失了木铎城。
朕与他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深知此人确为将才。但可惜,心术不正,狠辣和野心又非常人可比。
为君者若对这样的人驾驭不了,才是最危险的。
朕猜他此番带嫡系去边境,远离上京城之时,便打算放弃褚玉娇了。
这样的人,连骨肉亲情都能毫不顾惜,投敌叛国是早晚的事。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啊!。。。”
慕倾羽思量着,说到此,却忍不住冷笑出声。
“无耻!。。。”慕凌岳忍不住地骂道,“这般只重利益,枉顾亲情的无耻之徒,与禽兽何异?!。。。”
慕凌岳想起他最后一次召见褚金骁的情景,如今想来,当真觉得不忿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