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心里不愿意,第二天桑玉还是把那一两银子的养老费给了林大山,让他去给祖先拜年的时候,就顺便给了王氏。
在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即便是过年,女性也是不能进宗祠给祖先烧纸的。
况且,桑玉她也不愿意去那边。与其看王氏的脸色,她还不如去找江氏聊天呢。
江氏一个人在家里,虽说两个儿子还小,可因着是男丁,也要去给宗祠里的祖先拜年的。见桑玉来找自己,便从屋里抓了一盘子瓜子儿,两个女人坐在堂屋里边嗑着瓜子便聊天。
“桑玉呀,听说你家那婆婆昨天给你们说要养老费的事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小林村就是小,丁点儿大的事,才不过一天的光景,江氏就知道。
只她虽然知道,却怎么也不如桑玉清楚,再者,现在也是无聊,找点儿话题来说。
桑玉抓起一颗瓜子嗑了,才慢慢的说道,“是啊,我还以为她真有那么好的心,让我们大年三十的回去吃团圆饭呢,不成想,人家早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了。才吃了饭,就说要养老费的事。也不过四十几岁,又不是那七老八十的,还要养老钱。”
说起这事情来,桑玉就是一肚子的气。她原是想着自己不去,是不是会好一点,可是又想起林大山那性子,只怕自己不去的话,那养老钱就不是一两了,怕是二两了吧。
想到这里,桑玉又无比的庆幸自己昨天是去了的。
江氏听到桑玉的抱怨,脸上淡笑着,“什么养老费,说得好听罢了,也不过是循着理由要钱。”她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以前那赖氏总是三天两天的过来,还不是为了要钱的。
又问桑玉给了多少的养老钱。
桑玉心中愤愤不平,“给了一两银子呢。那王氏还想着要二两呢。幸得我昨天去了,不然,那二两银子就打了水漂了。”
江氏一听居然给了一两银子的养老钱,顿时吓了一大跳。他们一年才不过五百文,却不曾想到那王氏居然要二两银子的养老钱。这目的性也太明显了吧。若是传出去,不是给别人送上理由骂你贪财吗?
“那你们家老二跟老四出了多少的养老钱呀?”
江氏想着林大每年那么多束脩,想必也是跟林大山一样的。
却听见桑玉嗤笑一声,“哪里给什么钱,人家白吃白住的,只说以后要靠着有出息的二儿子享福,不要他们拿钱,也只让他们给养老送终。不要我们管就是。”
这才多久远就说到养老送终了,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呢。
江氏如今倒是好过了许多,脸上也时常轻松着,看着竟是比前段时间年轻了许多,大抵是自那次何大跟那边闹翻后,也不再管那边了,只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便是。虽说那赖氏时不时的便要过来闹上一场,何老头儿也时常在门口堵着何大骂,何大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觉得心头那倍儿凉,那本就细薄的亲情,早就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想必桑玉也是能拿出来的,虽说才建了新房子,看桑玉除了气愤,也是没有闹的,心想他们还是有钱的。
只劝她放宽心,婆婆和媳妇儿就是上辈子的仇人,如今这辈子见了面,便是分外眼红。
直把桑玉都说笑了。
江氏有时候会想,若是何大的亲娘没有死,会不会对他们好一点儿。
初六那天,王氏的娘家人来了。只王氏却没有叫林大山过去。后来还是王氏的娘家嫂子孙氏说很应该去大外甥家里看看,也看看外甥媳妇儿。
于是,吃过午饭后,王氏领头,一众人等便朝林大山家方向过去了。
王氏初二那天,循着惯例,是回了娘家的。这么几个月来,娘家人也不见上门的,王氏过后又去了几次娘家,都不见娘家人好脸色,虽说她老子老娘对她还算是跟以前差不多,可几个嫂子弟妹,不是板着个脸,便是冷嘲热讽的,让王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初二那天,她一早的就把东西准备好,便同林老头儿过去了。
她这次倒是准备得细致,不光是提了十几斤重的腊肉香肠,还有几十个鸡蛋,两匹厚棉布,几包糕点。虽说送得心里心一跳一跳的,却是把娘家人都哄好了。王氏也是觉得值了。
领着娘家人走到林大山的门前,众人看着眼前这建的气派的院子,都不住吸了口气。特别是孙氏,她还记得上一次过来,林大山住的还是个破茅草屋,那茅草屋还四面都是窟窿,若是下雨,只怕那屋子就淹了。以前也是听说过林大山建了房子,只想不过是把那茅草屋修葺一番,也不过如此。如今看到眼前的院子,孙氏只觉得有种做梦的感觉。
不光是她,来的一众人等,都觉得不可思议,王氏的一个弟媳妇柳氏还问是不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