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秦连虎亲送了龙凤喜饼和日子过来之前,俞阿婆已是在家盘算过了。
这可是秦家小字辈头一遭婚嫁,凭着他们两家的交情,既要给莳萝添箱,也要吃酒的。
这么一来一去,就得三四天工夫。
可这家哪里离得了她,她也离不了儿子孙子的。
倒是没了主意了。
方良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地蹲在田庄里守着白芹,难得回来换身衣裳吃口许氏亲手料理的热汤饭,听了俞阿婆的犹豫后,想都没想即大手一挥,不仅让秦老娘索性在秦家住下热闹几天,还叫许氏也跟着一道去。
反正他也不在家,许氏不必服侍他。至于方庆,随便扔在外家住两天就是。等到正日子,他们父子俩再过去吃喜酒。
饶是许氏原本只打算正日子去吃喜酒,也不免心动了起来。
实在是除了秦家这门姻亲,她的交际范围一直就陷在方家群房的那一亩三分地里,能出去走动走动,自是欢喜的。
袁阿婆也不是刻薄媳妇的婆婆,再加上本就踌躇,一听方良这话再无顾忌,婆媳两个当即就抛开了家中琐事,团团打点了起来。
十五这天就赶了过来,今儿添箱,俞阿婆一出手就是一副珍珠头箍。
上头的珠子虽不大,却小而莹润,还都一般大小,也算难得了。
这却是俞阿婆考虑再三的手笔。
想着之前方老夫人曾一口气赏了秦家那么多绸缎衣料,却是再不缺这些个的。至于饰,按着秦家如今的身家和疼孩子的劲儿,也必然不会短了莳萝。
可她是来添箱做人情的,又不是来同莳萝的正经外家别苗头的,何况还得顾忌着杜家和沈家。
所以寻思再三,赶在年前就在银楼里付了定金,定了这幅珍珠头箍。
虽看着别致,可到底不曾花了多少银子去。
果不其然,一屋子的女眷,尤其是小丫头们俱是瞪大了眼睛踮着脚张望,可莳萝外家那边的舅娘添的也都是金银饰,杜氏沈氏的娘家人也都拿出大手面来做人,珍珠头箍虽出挑,却也没有强压人家一头。
俞阿婆自是自得的。
而许氏除了替妯娌添了一对榴开百子的粉彩花瓶外,还带来了两个女儿的添箱,一对小小巧巧的赤金丁香和一枚黄杨木的包银梳篦。
轮到她自己,却是一匣子胭脂水粉。
打开匣子,芳香扑鼻,里头俱是一个个绘着美人的小圆钵,分装着宫粉、胭脂、眉墨、冰麝油、香珠等女孩子家钟爱的妆饰,并不比姚氏给莳萝准备的那套差。
除此之外,俞阿婆还带来了方大管家和许氏娘家等人托她带来的随礼。还有就是方家老夫人和大太太收了由俞阿婆转送的白芹,知道秦家聘长孙女,也有添箱和贺礼。
许氏娘家一吊新制铜子的随礼是俞阿婆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的,方家等人的贺礼和添箱却是俞阿婆儿私底下交给秦老娘和姚氏的,倒把婆媳二人唬了一大跳。
方大管家是两吊钱的贺礼,方老夫人是二十两银子和一对银头面,方家太大太是十六两银子和一枚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