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好。”
“去到秦淮,离我远一点,别让人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的确来说,你长得还真不怎么样,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楼破邪的眼里只有你,那么多的名门千金倾心于它啊。哪管他搞什么戏法,都想前仆后继地入他的眼,他居然跟人家说,一顿苍蝇。”
我睁大眼:“我真的那么差吗?”
“我怀疑他的眼有问题,我想给他看看,收费可也是不低的,你们就努力地挣钱吧!”他笑,眼神,如此的温和。
我伸出手:“可以过去的。”
他用力一拍:“当然可以过去,早就过去了。”
心里暗暗高兴,一堆苍蝇,楼破邪还真是想要让人当他是绝类啊。
响亮的巴掌声,啪得手心生痛,却很快乐,上官,上官,总是这么好的上官。
是我不够福气啊,我只是希望,他真的能走出来。也想,以后的他,不要这样子,要自私一点,将自己的幸福,紧紧地抓住。
“马车来了,走吧,小伙计。”他带头走在前边。
我仰头看着,满天的柳絮似在飞扬,如此的洁白,楼破邪,你在哪里呢?会来找我吗?
我会等,你会等我一辈子,我便也等你一辈子。
我不知道,我真的等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快把他的样子。
马车一辗一辗,远远地离了京城,我轻轻地吹着曲子,偶尔,那放牛的孩子,吼上二声,也是让人展颜一笑。
看着那灿黄的宫殿,那固若金汤的京城,越来越远了。
这一次,我真的可以永远地离开了。
不知我想的念的,梦里的秦淮,是否变了样呢?
我回来了,带着一身的想念和期盼,回来了,带来了我已藏上的一颗心,我的家乡,还是如旧一般的风景,还会接纳我吗?
一个有着大辽血统的倪初雪,一个喝秦淮水,吃秦淮米长大的倪初雪。
叶落尚知归根,我无论在哪里,也不曾忘过我的家乡。
归家,竟然觉得也有些胆怯起来。
174楼
近家情怯啊,我有点想,我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一些。
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根本是多余的,我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谁会认识我,谁会记得我呢?就算那年无意夺画仙,这么久了,谁还会记得那个画黑孔雀开屏的无颜女子。
靠在马车的边缘,重一下,轻一下地撞击着脑袋,越近,就越是心不安。
江南好,烟一重,雨一重,云雾想缠风轻送,风暗旧曾谙。
山一重,水一重,缠缠绵绵入画中。
“我每一次看到,都觉得这里很美。”上官雩放下医书,也看着那碧波万里的绿荷。
四月尾了,正是多雨的季节,正是叶绿花嫩的好时节。
每一幕,都是一幅好画啊。
雨丝将我的眼,也打得湿亮湿亮的,到了这里,连头发,也似乎软和了许多,就是这里了,家。想了千万次的地方,终于到了。
素手扶窗,斜风细雨,轻柔地滋润,哪舍得合上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