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主子当日带您去长吉洞时带的两个侍卫吗?”明渠低着头说。
刘洢璕垂下的眼眸抬起,挑眉不可置信的盯着明渠。
明渠接着说:“那两个人就是明一和明二,是侍卫里功夫最好,最肯吃苦的。翠真死后,在她怀里现了一块帕子上写了个二字,主子当时就怀疑了明二,将他抓了,后来我们一查顺藤摸瓜,才现果然是他。他是秦丞相安排在主子身边的人,层层渗透,直捣中心。你们去长吉洞那日是他将你们走的方向通过暗标通知了秦丞相,秦丞相那边推测出你们可能去长吉洞,于是将一些附近的他们的私兵扮成山匪埋伏在去长吉洞的路上。”
“秦丞相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还敢养私兵!楚曜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刘洢璕语气冰冷的说,眼神却是似要喷出火来。
明渠点点头,说道:“秦丞相是三朝老丞了!很多权利都把持在他手上,他根本不畏惧皇权。甚至还经常在一些事情上和主子对着干。主子一直想要动他,却……没有契机。”
刘洢璕垂眸思索,明渠说没有契机,实际上应该是楚曜的实力还不足以和秦丞相抗衡吧。否则,也不会明知是他搞的鬼,却不去动他。不过,即使现在不动他,也该给他的警告,不然他还翻了天了。
她微微皱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嗯……接着说翠真的事。”
提起翠真,明渠的神色暗了又暗,一丝被他层层压抑的忧伤微不可察的泄露了出来。
他微微低头,又强自镇定的说:“翠真在胥颉城之时可能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怀疑了明二,我们估计是明二现了,于是不知从哪里搞来这个毒来害翠真!”
“既然明二是秦丞相的人,那么这死人骨肯定是秦丞相弄来的。他一个当丞相的,竟然搞这种会传染的毒来害人,就凭这一点,他就再没资格做丞相了!”刘洢璕一怒之下一拍石桌,整个石桌都抖动起来。
“是的,主子也是这样想的。秦丞相那里有一位出名的门客,唤作矶硫,据说是个用毒高手。估计这个死人骨就是他弄出来的。”明渠紧绷着一张脸,眼神一直放在不远的湖面上,仿佛这一切都不曾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主子还说,翠真在胥颉城里就已经中毒了,只是她内力深厚并未毒。她说路上的几匹马都死了,其实并不是累死的,而是被毒气所侵而病死的。对了,她到了麒麟宫,接触过您没有?”
明渠神色有些慌张,他差点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万一夫人有个闪失,他不敢想……
刘洢璕则朝他浅浅一笑,浑不在意的说:“明渠你忘了吗?我那时一直在房里歇息,除了楚曜没有人进来跟我接触过。”
明渠默默想了一会,仍是觉得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主子说了,他在那天给翠真把脉之前,翠真曾找到他,禀报胥颉城的事务。不过并没有肌肤接触,他却并不排除那次就已经被毒到了。您既然和主子接触过,不如您也探探脉?”
刘洢璕听到此处心里知道明渠担心她的安危,但这种担心应该大部分是因为楚曜吧。明渠不希望楚曜也像他自己一样失去心爱的人吧。
她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紫色的衣裙洒下,像是晚秋的紫红晚霞,一忽儿惊跑了亭底下游玩戏耍的一群红鲤。她已经掌握了大致的情况,也便无需再和明渠多言,便顺着明渠的意思接着说了。
“嗯!我去看看楚曜,顺便要他把脉。你去歇会吧!这几天,辛苦了。”她笑了笑,脸上露出了然而欣慰的神色。
明渠赶忙起身,边答应着边躬身作揖。
此时刘洢璕已飘身而去。
明渠躬身再直起腰,就已经没了她的影子。他心中有些奇怪,夫人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不止可以神出鬼没,神龙见不见尾,还可以治得好死人骨这种绝世奇毒。如今她走了,他自己这个一身武功的人竟然毫无知觉!也不知她练的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功法呀?真是厉害啊!
天地间究竟有谁,能令她心伤?
天地间究竟在生什么事,能左右她的命运?
天地间究竟有些什么东西,能让她的心为之动容?
刘洢璕在得知真相后心情更加忧郁了。她飘身来到楚曜的寝殿,楚曜站在窗前,正眼巴巴的看着她从空中落下,虽依旧瘦弱空冷,眼神却有精光万丈。
忽然,楚曜的脸上裂开了一片微笑,他挑眉诧异的问道:“娘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好了?”刘洢璕落地后隔着窗子向楚曜一笑,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感觉很好,脉象也很好,应该是无甚大碍了。”楚曜一字一句缓缓的说,他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又显得性感无比。
“哦,那就好。”刘洢璕转过头,笑颜笑得温柔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