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宝来在知道李平曾经的真实身份后,也着实是吃了一惊,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他对李平的更加信任与敬服。
河南是个有着非常深厚拥军传统的省份,河南人民对军队的好感与信任在全国都不多见,这一点在李平曾经的河南地区服役经历中深有体会。
李平的身份也终于解开了宋宝来对赵进、李平掌控与训练军队如此在行的疑惑,他终于不再为自己不会搞军队而觉得自己不够男人和无能了。
人家是真的专业,差距大本就理所应当。而李平曾经的军人身份也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那是一种真正的心里防备上的放松。
对于李平解释说他们一开始隐瞒的原因,宋宝来也完全理解,对李平让他继续对别人保守秘密的要求,他更是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他有一种已经妥妥的是自己人了的感觉。
“你怎么会这些?这东西应该早就没地方用了才对啊!”李平不得不好奇。
宋宝来有点感慨的回答说:“这事说来也巧,还得从我爷爷说起。的时候,俺们那块儿居然神奇的有一个大学里的冶金专家来指导,听说这人是大学里的,是个大行家,战争年代在我们那快儿受过恩,有特殊感情。
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喜欢鼓捣的性子,随我爹,我爹又随我爷。
但他们那个年代,农村里能鼓捣啥,就是木匠、砖瓦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大炼钢铁正对了我爷爷的好奇胃口,因此我爷爷那时候学得又精又好,可出名了。因为炼得铁和钢都好,还上过报纸。
到了改革开放初,全国不都缺钢铁吗?那时候这是紧俏物资。
干脆,我爷爷就在俺们那弄了炉子干这个,自己炼铁、炼钢,解决了周边几个县的大问题。要不是后边很快就又不让私人弄了,没准儿能做出一番大成就呢!不过,也是在那时,我爹把技术学了下来。
再然后,到了我,我那时就是瞎鼓捣,看着当年他们留下的册子和记录啥的,好奇过重,也研究过一段儿。
我爹也给过不少指导,政策又好了后,我还利用剩下的没损毁掉的炉子正经八本干过几次。但那时咱国家早就产能过剩了,而且我弄的质量也肯定干不过人家正规厂子的,钱是基本没挣到,就图了个新鲜。
但我找专业人员测过,钢材的质量也还是可以的。
而且可能也是又爱又恨吧,我在冶金方面的知识是最扎实的,也是研究最多的,正经八本的读过很多资料。
谁能想到,就是一爱好,居然还真有用到的一天,这世界真是各种让人想不到啊!
这都是命啊!”
对宋宝来他们家的故事李平也是服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又问:“你这应该算是土法吧!这炉子我看着也不大,钢的质量有保证吗?”
宋宝来解释道:“放心吧!这个不是土法。就这种平炉在咱们那时的建国前都是炼钢的主力之一,技术和工艺都比较成熟,出的钢一直有着稳定的市场占有率,当时的大钢铁厂也比它强不到哪去,质量上绝对没问题,也保证大大领先于这个时代。
我这个是小号的,先试试水练练手,再者咱现在也没那么多废铁料和铁矿石用来加工。而且这种造炉子和生产用的辅助材料也非常难找,现在也只能造个小号的。
更精密复杂的大平炉我也研究过,原理都一样儿,很多技术要求也都印在了我脑子里,忘不了,这可是我的爱好,等有条件了咱再干。”
“宝来,你可真是个人才!”李平真心的感慨到。
“嘿嘿。懂的虽不算多,但估计在这里可以当很多人的祖师爷了。”宋宝来自豪起了。
“对了,军号做的怎么样了?”李平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李平并不打算采用明军由复杂旗帜和多种乐器组合的指挥方式,这不仅是他不熟悉的原因,没有现代通信手段的众多近代军队可以指挥自如也给了他很多启发。
军号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兵少时,哨子基本都可以应付。但扩军之后,再没有扩展的指挥手段就不行了,所以军号也就迫在眉睫了。
这也是李平交代给宋宝来的紧迫任务之一。
“样品调的差不多了,赵兰月也试了音,刚拿去给赵大哥试,估计过几天就能让你验了。定了型之后,就是生产的问题了,也简单了。”宋宝来答道。
又一件大事有了眉目,李平的心里更加欢快,眉宇也更加舒展。他高兴道:“全靠你了,宝来。没你可真不行啊!行,我先走了,就不给你添乱了,你忙着。”
说完,李平就慢悠悠的离开了。
目送着李平远去,看着周围一片的热火朝天和四处正不断成形的各类作坊,宋宝来突然没由来的生出一种特别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如果说在曾经的世界里,他宋宝来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一个为了生活而艰难挣扎的人,一个没人会当回事的甲乙丙丁。
而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所谓的古代,他却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个不可或缺的人,一个被人需要的人,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尤其是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可真好!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有价值,那种心里的满足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这里是他的天地,也是他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