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传圣旨的人以及那些平时往来的信使们就都很老实。
所以江津的事就有点让张如靖想不明白了。
同时也让他更加担忧。
“定东王,其他各处的观察都确认外面的明军今晨活动又有明显减少,可能有些人已经撤了。”一个刚从别处过来的亲信打断了张如靖的走神。
“李将军真的就要走了!”张如靖好像还是不太相信。
不过摇了摇头,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张如靖终于下定决心说:“你们准备一下,我需要立即回府城一趟。”
“回府城?”
张如靖的亲信们全都有些惊讶,语气中也满是疑惑。
他们太熟悉张如靖了,知道张如靖对李平的敬畏与谨慎。第一次圣旨传来时,张如靖就待在铜锣峡上没动,而是让人把圣旨带了过来。
这一次,尽管据多方确切消息报告说李平受封了征贼将军并不日即将返回湖广去对付正在向北京进发的李自成,但张如靖仍然不敢有丝毫松懈,并且还保持着极大的怀疑,甚至特意声明只要李平还没有离开四川,他就会继续做阵铜锣峡。
“对,回府城。我得去迎圣旨!”张如靖咬牙道。
这个时候,尖嗓子和他的护卫们也正离开江津向重庆进发。
顺利离开江津,让心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尖嗓子总算轻松了一些。
虽然他还是忧心忡忡,虽然接下来的一路他们一直被江津派出的大量兵马严密包围着,但尖嗓子的护卫们却始终满不在乎,他们继续有说有笑,并且毫不避讳谈论昨日施虐的快乐。
直到下午,他们终于抵达了重庆城外的码头。
码头上成群整齐而安静的披甲军人让尖嗓子的护卫们第一次完全安静了下来。
当几个曾经上次来过这里的眼尖护卫指着人群中一个双目如炬的年轻将领小声说那就是定东王时,所有护卫们的神色也全都严肃了起来,曾经始终挺着的身躯也都不自觉微弯了一些。
人的名,树的影。
他们再跋扈,也不敢在定东王面前显摆。
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匆忙从船上下到了码头上。
尖嗓子没见过张如靖。
这次传旨张献忠特别换了人。
正在尖嗓子有些意外张如靖怎么会到码头上来接他们以及自己是不是现在就要拿出圣旨时,已经板着脸迎上来的张如靖先开了口:“传旨请等进城之后,我们先办案。”
“办案?”尖嗓子猛的心头一紧。
“各位,我曾有令:杀人者死,抢掠者死,女者亦死。你们在西京如何我管不着,但江津却是我的地头。你们既然敢做,那也就别怪我无情,我只能将各位的人头挂在江津城头了!”张如靖突然大声喊道。
而且他的话音刚落,周围肃立的士兵们就一拥而上将尖嗓子身后还在迷茫中的护卫们纷纷按倒在了地上。
尖嗓子的护卫首领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恐惧的大喊:“定东王,你没有权力杀我们,你们也不能杀我们,皇上对你杀自己人已经非常不满了。你看看圣旨,你看看圣旨……”
张如靖面色一紧,明显略迟疑了一下,但接着他却继续坚定的大喊:“动手!动手!”
“兄弟们,别杀我,别杀我,你们想对抗皇命…啊…”护卫首领的话还没说完,就在惨呼声戛然而止,接着他瞪着如牛玲般大小眼睛的头颅就和其他几十颗头颅几乎同时滚落到了地上。
这时候尖嗓子已经完全吓傻了,身上被喷了不少血的他看了看就在自己脚下仍闪着不甘目光的护卫首领脑袋以及那被放开后还在抽动的躯体,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如靖。
他突然发觉到自己的下边好像是湿了,一堆热乎乎的东西正顺着大腿往下流,紧接着他的腿就一软,然后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但张如靖却在这时突然对他伸出了手说:“圣使莫怕,我只诛恶者,万不会伤害圣使。惊到了圣使,还望海涵,一会儿入城之后我定当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