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这话的信息量很劲爆,围观者立即都兴致勃勃,窃窃私语……
大过年的,坚持到镇上做短工的男人极少,所以文春生早就被许多有婆家的女人夸成了一朵花。
大意就是文春生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却这般勤快上进,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男人。
可这样的好男人文春生竟然没把赚来的钱给文氏,竟然给了一个小寡妇。
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文春生将赚的钱给妻子文翠叶就是大不孝了,那他给了钱大双不止是大不孝,简直就是大大的大逆不道。
总而言之,文春生好男人这个人设在她们心里就此崩得面目全非。
钱大双很是鄙弃文氏白活了一把岁数,凡是长脑子的都不会挑大年三十儿这天吵架,并不想在此逗留的她只想快刀斩乱麻。
“文氏,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也该积德行善以求泽被后代儿孙了,你,还是谁看见了你儿子把赚的钱给我了?”
文氏也就是语塞了片刻,又整出来一副数她有理的模样,“春生没给我钱,那他肯定就是给了文翠叶,然后文翠叶那个没出息的败兴娘们儿不敢拿着就给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事儿,你们怎么可能让谁看见?”
直至此时,凡是脑子好使的都晓得文氏自个儿胡编乱捏呢,文春生又不傻,当然不会容许文翠叶把钱白白给了钱大双。
可文氏不等钱大双说话,又拿出了“石锤”,“因为文翠叶不能生养,所以她就给你过夜钱,让春生睡了你和小雪,等着你俩给春生生个儿子,你们别做美梦了,除非你给我十两银子,不然我绝对不让野种孙子进门。”
钱大双冷嗤,“文氏,你天天嘴上挂着孙子,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文氏自然听不懂这句现代话,嘴皮子干吧唧也接不上腔,人群中的文招娣嗤笑了声。
“哎哟,你这人咋像个老戏子似的?一会儿一台大戏,你家春生不是个没用的吗?咋一下就恁地能耐了?”
如是一句,记性不好的都想起来文氏前不久的那一出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文氏和钱大双谁能占了上风。
钱大双正要转身离开,拴柱拉着文春生冒出来,是的,文春生早就被拴柱拽过来了。
他真不想将家丑放在太阳下晒,可拴柱一个小孩子都听不下去他娘的话了。
见大伙儿齐刷刷地望过来,文春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娘,你别胡说了,我赚的钱没给翠叶,更没给大双,我自己攒着呢,给我儿子攒着!”
结婚好几年了没儿子,这对文春生而言就是家丑,可他娘文氏生怕谁不知道似的。
她一次次当着大伙儿的面儿踩他的脸,连大年三十儿都不消停,他再不耍点脾气就不是个男人了。
不等文氏搭腔,文春生问得直白,“娘,你就说一句,我和翠叶能不能在家里过个年?你现在说个‘不能’,那我们马上就搬到老九伯伯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