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掌柜简单交代了文东刚几句,就说要去内院休息,不过他站起身来后,刻意扶了扶头上的黑色瓜皮帽,弹了弹黑色绸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昂昂然步入后面。
马掌柜在文东刚的视野里消失了,可他眼前依旧晃着马掌柜的身影……
黑色的瓜皮帽做工精致,帽顶上缀饰着墨绿翡翠的结子,帽前镶嵌着同色系的帽准。
黑色绸袍在油灯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微光,如是这些都是文东刚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想象着自己戴上瓜皮帽,穿上绸袍的样子,肯定比马掌柜气派得多,就在这时,一只白白胖胖的手搭在文东刚的肩头……
“哥哥,文东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以后别和他说话!”
文璇说着,就递给文泽一块冰糖,后者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自从当了小师傅,他就是一副狗腿子样儿,我没成小师傅前,只能忍着这个窝囊气,这几天根本就没啥活儿要赶着做,他故意在马掌柜面前献殷勤呢,真特么像个矫情的娘们似的。”
小雪噗嗤一乐,“文泽哥,不是我向着文东刚说话,你这话说的不得劲儿,这车上矫情的娘们都不爱听了,婶子,大嫂是吧?”
须臾间,小雪就将矫情的标签贴到了苏素和钱大双的身上,还带着满满的节奏。
苏素为之轻轻皱了下眉,并不搭腔,毕竟娘们儿是个蔑称词儿,。
而钱大双似是置若罔闻,心道,小雪的过节综合征又犯了,也就是这一晚上吧,明天就没事了吧?
深受文清源的日日熏陶,文璇也惯于咬文嚼字,他很清楚矫情和娘们儿都不是啥好词儿,可小雪却用在了他娘和他大双姐姐的身上,他随即也老大不高兴的。
赶车的文老九发泄似的抽了牛一鞭子,今晚他咋看小雪咋不得劲儿,连他也不高兴了。
文泽见状暗暗喊冤,他对文东刚有愤郁,也就是那么随意一说,他可没有针对苏素和钱大双的意思啊,他二叔文清源说得真是没错,这大概就叫做言多必失吧!
虽然心里挺憋屈的,但文泽还是勉强尬笑着,“小雪,你……你的头发真好看啊!”
小雪一听这话还认了真,一牛车的人都得罪尽了尚不自知,某种综合症的症状更厉害了,她自我感觉良好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和衣衫。
“文泽哥,你这话说的,我的脸蛋不好看吗?我的衣衫不好看吗?”
文泽是个粗汉子,说不来一堆堆哄女孩子的好听话,他内心里真怕小雪下一刻问他其他问题,比如她的眼睛好看不好看,鼻子好看不好看之类的等等。
所以可怜的文泽一着急就蹦出来一句,“好看,好看,都好看啊,小雪,要不我托文媒婆登门提亲吧?”
文泽又不是实心傻,他觉得小雪被钱大双好吃好喝地养着,肯定看不上他这样的打铁汉,那么小雪就不会再向他提问题了吧?
不出文泽意料,小雪果然脸红了,她暗暗腹诽文泽没有自知之明,她可是要做黄大少爷妾室的,咋会看上他一个小小的小徒工?
可是没有多久,小雪又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