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的惊恐依赖反应落入黄梓州眼里,就是寻求他保护的意思,正合他意,他回应似的,又紧了紧手臂。
三两银子就想买他黄大少爷放手!
他黄梓州的面子何时这么物美价廉了?
路少覃站在黄梓州的马下,比马上人矮了一大截,所以不得不笑得像个乖孙子似的。
可黄梓州根本就不买账,不觉得路少覃是落月镇上有头有脸的路掌柜,而是一个大写的“蠢”字。
他稍稍压低嗓音,“姓路的,再不滚开,黄家就在你路家布庄周边多开几家店铺,你就等着店铺关门,回家哄孩子吧!”
如是一句,路少覃比兔子见了鹰逃窜得还要快三分,直接就滚回窝里去了。
就这样,在一众女孩的注目礼中,黄梓州扬鞭打马,绝尘而去。
他的袍衫与小雪的襦裙纠缠到一起,随风起伏涤荡,远远望去就如一团恣意燃烧的火焰,烧尽了这些女孩的万千羡慕嫉妒恨。
而小雪晕晕乎乎的,如飘在云彩头上一样,直到黄梓州骤然收缰,喝住了坐骑,她眸角余光才扫见几十个家丁丫鬟跪倒一片,拦住了去路。
“贱婢狗奴才,都长本事了,敢挡本少爷的道儿,好狗不挡道,滚开!”
说着,他一抖马缰,就气势汹汹催马踏过去。
而这些丫鬟家丁经历这样的场面肯定是不止一两次了,多得都有自我保护的经验了。
不等马蹄踏下,他们就抱着脑袋,滚到了一旁,虽然衣服上沾了泥雪交融的脏污,但总归是又混到一天的月钱。
而且这副狼狈的模样足以能够回黄家交差了……
有衣服上这一片片脏污作证,他们真的尽全力了,但真的劝阻不了黄大少爷行风流事,想来老爷夫人最多又是一顿伤不及皮肉的责骂。
然而有个人没有混到手月钱,因为她现在仅仅是个打扫丫鬟的低贱身份,黄夫人亲口说她一日爬不上黄梓州的床,那她就没有一个铜板儿的月钱。
这个人就是被鸨儿卖了二十两银子的石榴。
此时她依旧穿着绫绡石榴裙,被雪泥沾污了后更显得她楚楚堪怜,引来不少家丁一眼眼的偷瞄着。
石榴才不稀罕这些低贱的垂涎眼神,她只是痴迷地遥望着那渐去渐远的一人一马,百思不得其解。
她比马背上那个村姑娇媚一百倍,可是黄大少爷怎么就不能接受她?
再说黄梓州骑马行到了一片梅林外才缓缓停下,低头,款款深情地凝视着小雪。
“姑娘,你大概已经猜到了我是谁,黄老财长子黄梓州就是我,请问姑娘芳名是……”
小雪含羞带怯,“大少爷,我叫小雪,大小的小,雪花的雪!”
连个姓氏也没有,黄梓州由此更加笃定小雪出身贫寒,他不吝夸赞。
“小雪,就如这碎碎的白雪一样干净,嗯,你可过了议亲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