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钱大双关切地望过去,“小雪,咋啦?肚子疼得厉害?”
闻言,小雪的手才慢半拍抚上了腹部,将想要说的话咽回去了,没话找话,“大嫂,你再给我弄碗红糖水。”
看着小雪出去了,钱大双眉梢微挑,这小雪咋就怪怪的,炕沿上不是还有多半碗糖水没喝完吗?
后灶的锅里就温着热水,红糖就在炕沿边放着,小雪只要动动手,就可以自己舀水加糖。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钱大双依旧飞快地弄好一碗糖水,放到炕沿边,然后继续盯着灶膛里的火势。
因为熬制的药汤到了冷凝膏体这一步,一不小心弄糊了,那所有的药材就等于打了水漂。
其实小雪刚才根本就没有肚子疼,她天天在热炕头坐着,喝着热糖水,她就不可能痛经,只是想要钱大双更多的关心罢了。
小雪回来后,一口气喝完了一碗半红糖水,用瓢舀了热水倒进木盆里,掺了冷水兑好,最终却忧心忡忡地跨坐到了炕沿边儿。
钱大双一眼不眨地盯着砂锅里正凝敛中的膏体,对此浑然无视。
小雪等钱大双扒拉开柴火,端起了砂锅,盖好了火盖,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担忧。
“大嫂,文泽娘说月事期间太干净了不好,会逼回去月事,婚后很难怀上孩子。”
钱大双愣了愣,小雪竟然告诉文泽娘来月事了,这儿的小姑娘不觉得第一次来月事很害羞吗?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自己来第一次时,根本就不敢去班主任那儿领姨妈巾,一头扎进厕所最里面的隔断里塞了团卫生纸。
等到回家后也不敢和奶奶说,而是一头扎进菜园子里挖了个小坑,将替换下来的卫生纸悄悄埋掉,反正就是不想让谁知道。
马上,小雪就给了钱大双答案,“大嫂,你也知道能生出来儿子的女人才是好女人,才能母凭子贵,如果我不来月事了,那就和翠叶姐一样不能生养,我想想就害怕。”
钱大双真不理解小雪的脑回路,小雪的理想是宁为富家妾。
可是妾室生出来的孩子都为庶出。
这也就意味着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吃穿用度等各种待遇就与嫡出差了一大截,而且大多时候都是自身难保,那么其生母又咋能母凭子贵?
因为膏体要稍稍冷却才能用荷叶包裹,钱大双就舀了半碗水,喝了几口,寻思着她肯定不能直接说文泽娘的话是大错特错的。
因为女人大多心眼小,文泽娘都是快当奶奶的人了,心眼更是大不了,可能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哪天传到她耳朵里,那自己就会轻易地多了一个敌人。
所以钱大双就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小雪,我在娘家时,亲眼看见我娘在月事期间依旧很爱干净,反正你洗脸洗头发不会逼回去月事,至于洗不洗你自己决定吧!”
这边小雪依旧犹豫不决,瑟缩在房梁阴影中的鬼原主冷嗤了声,“你放屁,你见过我娘来月事吗?你见到我娘时,我娘早就死透了!”
对此,钱大双充耳不闻,喝完了水,开始裁剪荷叶,包裹翠红膏。
最终,小雪还是洗了脸,洗了头发,钱大双心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