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娘,你没必要担心这个,徐大丫的儿子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应该是吃足了教训!”
抿了口茶水后,张亭长继续,“他不止是被赌场的打手按着剃光了头发,还被挑了右脚的脚筋,吓得跟个傻子一样,徐大丫卖了面馆还完赌债还剩些银子,她准备雇车拉儿子回老家养伤留头发,估计半年内不会过来找茬儿!”
听到了这里,文六斤等人入耳惊心,以后一定要教导子女走正道,虽然劳累一些但不至于落到这个凄惨下场。
阎四豹在衣襟上擦干手心里的冷汗,当初如果钱大双不帮他还赌债,那么他也是这样的下场。
钱大双不是他娘,却比他薄情的娘多了温情,给了他大家庭的温暖,他日后绝对不能给她丢脸,必须得混出个人模人样。
如果于腊梅知道阎四豹此刻的心思,肯定会翻白眼嘲笑一番。
因为文春生,文六斤,文招娣以及她本人都成了金记的大厨,而阎四豹还是打杂的,一个很杂的打杂的。
见钱大双还不表态,急于帮徐大丫一把的张亭长又道:“钱姑娘,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他们母子来金记找茬儿,我绝对不会客气,直接收押处罚金送到县衙处置!”
终是,钱大双也料定这母子两人短时间内蹦跶不起来,就带了小鹏,跟着张亭长去了对面的徐家面馆。
就在面馆外,虎哥带着几个打手窃窃私语着什么,看见了钱大双还嬉皮笑脸打招呼。
“钱掌柜,你这眼光真不赖,这面馆与你金记挨得这么近多好照应啊,以后有痞子啥的闹事你尽管找我,揍得他不叫你娘,我就头朝下走几圈。”
打死钱大双,她也不想和这种人有啥交集,她轻然一笑,“多谢虎哥看得起我,可现在的买卖难做啊,说不定哪时金记就没生意可做,我就得回村里挖二垄去。”
虎哥笑而不语,目送张亭长等人进了面馆,又与手下嘀咕起来。
看见徐大丫时,钱大双吃了一惊,因为也没有多少天不见,徐大丫的水桶腰却不见了影儿,白头发也冒出来不少……熬心催人老。
徐大丫看见了钱大双和小鹏,向张亭长气呼呼地抱怨起来,再没有往日的嚣张泼辣。
“老张,我克死了丈夫,克得儿子赌场失利而欠了钱,我命苦我认了,可我现在都快急疯了,你却让钱寡妇过来一遭笑话我……”
钱大双懒得理睬徐大丫的三观歪到了哪儿,她拿出来事先备好的银子放到了桌上,打断徐大丫。
“我很忙,你卖面馆的话就赶紧拿出来房契,让张亭长写买卖协议!”
徐大丫怔楞了一下随即就捂着嘴笑,笑声里带着难以压制的哭腔。
“我白送面馆的桌凳锅碗,左邻右舍都不相信我是诚心卖铺子,你却相信我……谢谢,谢谢啊,你救了我儿子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见多了徐大丫的蛮横无理,因此,当徐大丫骤然变得如此讲道理了,也会说人话了,钱大双还是不相信也不太适应。
当然她更没有什么情绪感染,只求快点走完买卖流程,于是就淡然地望向了张亭长。
张亭长深知别人是因为店里的东西卖得不好而发愁,而钱大双是因为金记的熏制品卖得好而发愁。
因此他再无多话,拿出纸笔墨砚,加水磨墨,很快写好了一式三份买卖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