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久,车青拿进来两根外面有包浆的旱烟管,钱大双点点头,吩咐用匕首劈开。
车青依言照做后,钱大双吩咐刮些附着在内壁上的酱色烟油冲半碗水。
很快,车青端过来烟油水,钱大双先趴在萧晔耳边低语,“夜兄,喝药药啦!”
这样一唤,靠在钱大双怀里的萧晔眼皮子动了动,但是没有睁开。
钱大双用汤匙舀了点儿烟油水送到萧晔的薄唇那儿,萧晔缓缓启唇抿进嘴里。
但是他马上就吐出来几乎一半,钱大双用帕子给他擦干净水渍,这时,萧晔薄唇翕动着,钱大双辨别着。
她激动地揉了揉眼睛,喜极欲泣,“车青,夜兄说辣,他嫌辣呢,这就证明蛇毒没有侵入他的心腹,那就怪了?”
这个法子是钱大双从古医书上看到的偏方,她宁愿相信这个偏方真实有效,但是相信之余,她纳闷得很。
萧晔受伤的腿肿得并不厉害,那按理说炎症就不厉害,但是萧晔身体烫得吓人,准确地说是脖子以下都是高烧的温度。
即便是没有体温计,钱大双用手摸了摸,也可以估计个八九不离十,萧晔脖子以下在四十度左右。
而萧晔的脖子以上却是凉冰冰的,钱大双估计是接近冰点的温度。
一个人,却有冰火两重天的两种体温,钱大双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车青听钱大双说萧晔的情况不太严重,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嘱咐钱大双有需要时就喊他一声,然后带上屋门出去。
车青一离开,钱大双脸上强撑出来的笑意极速分崩离析,瞧着这张如玉般澄澈却冷得没有人味儿的俊颜,她一脸悲戚,满目愁郁。
好端端的一个少年,因为自己却一次次倒霉,那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累累,这次是病因不详的高烧加冰寒。
如是炎炎夏天,萧晔微弱的呼吸荡到钱大双的脸上,她只有一种感觉,凉飕飕的。
就像是一支刚撕开包装的冰棍放到脸颊边的感觉,凉气逼人,可萧晔是人,不是冰棍啊,钱姑娘又急又恼而忍不住想了很多。
如果这个少年熬不过去而死掉了,事后她爱不爱他不得而知,但是她肯定会负疚一生而良心难安。
仅仅是这样一想,钱姑娘就忍不住掉了几颗泪珠子,落在萧晔的脸上,他的眼皮子动啊动,却仍旧睁不开。
钱姑娘微微闭了下眼,深呼吸了一次,刻意很用力地亲了亲萧晔冰凉的额头,冰凉的鼻梁,以及冰凉的薄唇。
随后,钱姑娘微微用力咬了下萧晔凉凉的耳垂,接着继续一下下咬着……同时在心里打腹稿,斟酌着可以取悦眼前人的肉麻话。
没办法,她必须得吊住眼前人的求生意念啊,可是卿卿我我的肉麻话真的是难以启齿。
片刻后,萧晔这只可怜的耳垂都被钱姑娘咬得泛了红晕,她犹如演技蹩脚的演员,才挤牙膏似的自荐枕席。
“夜星川……我爱你……你必须好好活着……等你好起来后,我就把自己送给你,事后你想娶我就娶,不想娶也没关系,反正你对我那么好,我们爱爱一次,我也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