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紧,手指抓住车门的边框,轻呼一句:“去永璜那,照顾好他!”
棋官儿怔然,喊着福晋,我却已闪身坐入车内,门帘重垂,再次禁锢住我的自由。
不多时,马蹄声停,门帘复开,我被请下马来,再抬首,竟是宗祠??
为何要带我来这儿?
出来迎我的是乐蒙,我无感的看向他,宛如面瘫。
他倒是客气:“格格随奴才来。”
我嗤鼻:“乐公公倒是自在。”
他只是弯弯嘴,并不答话,示意我随他上前。
踏上阶梯,便听到里面有人在争论着什么。我想要伸头细看,乐蒙却把我请进了一旁的静室,这静室与那供奉牌位的庙堂只隔了一道拱门,拱门约有一臂之深,两边却都垂着帘子,我只好立在帘后侧听。
“额娘,您不是说今日定要给采苧一个说法?”
竟是弘历的声音,只那一刹那,我控制不住滚下泪来。
“说法自然是有,我不过是替你皇阿玛传个话而已。”
果然是熹贵妃,所以她喊我来是让我看她演戏?弘历知道我在这吗?思此,我脚步欲往前移,乐蒙却及时伸出拦住我,冲我摇摇头。
“罪臣之女,哪里有能翻身的?”熹贵妃言。
“可那不是她的错!”
“弘历,额娘是为了你好!你怎地还要纠缠不清??她同语丫头,你只能选一个!”
“那自然是她!我心悦苧苧。”
“若是前程与她只能选一个呢?”
熹贵妃问过这句,久久没有声音。
“你的前程,不应有任何事物来阻拌。”
“可是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弘历语气挣扎。
“你也是孩子的父亲,你自会护好他们。”
“所以,今日额娘把儿子唤到这祠堂里,只为说几句这样的话?”
“这几句,你还没明白?”熹贵妃又道。
“莫要做日后会后悔的事,你的路还很远,不要被这儿女情长牵绊。”
她的声音似乎离我越来越远,透过布帘,我看到弘历那依旧清瘦的脸庞,那依旧挺拔的身姿,缓缓离去。
儿女情长,人生大事,这矛盾吗?我以一个穿越者的姿态,不得其解,末了,突然想起,项籍与虞姬。虞姬为了不拖累项籍,最终自刎,香消玉殒在爱人的怀里。
在这个时代,他们有迈不开的临界线,所以,我怎么能因此而怨恨弘历?
那还我自由,好吗?
我无声地流着泪,直到熹贵妃掀了一端的帘子出现在我对面,三年未见,她倒是容颜依旧,眼角却因为尘世扰了几条细纹。
“该走了。”她道。
我愕然,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