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句,赵司真是见多识广!
老林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笔杆子出身,了别把吃饭的家伙事儿搞丢了。
姓林那人忙点头:谨记领导教诲!
桃夭听着这番官场尬吹,并不多嘴,心里对赵司长的不屑更多一分,心说拿着茶当酒一口闷,再好的茶进那张嘴都是牛嚼牡丹!
赵司长顾盼自雄地盯着桃夭,突然将话题绕到了她头上:不错,这茶是好茶,但还得懂茶的人来泡,才能冲出这茶的内在价值。
桃夭语气冷冷的:领导您过奖了,我还得多学习。说着,将第二泡茶盛出,陆续倒给几人。
赵司长却不肯罢休:手艺好就得夸,早就听人说起你云楼茶仙子的大名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桃夭小姐这双冲茶的手,价值千金呐!但只用来冲茶,就有些可惜了。
这种油腻老男人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桃夭早见多了。她懒得费嘴皮子,落座给自己也满了杯茶,随即取了新开的水冲第三泡。
随行的其它人不忍见上司被冷落,于是打趣桃夭道:赵司平常也收藏了不少好茶,哪天要是有空,可以好好跟小仙女儿交流一下。
桃夭听罢,将公道杯往茶桌上一顿,虽说声音很轻,可众人还是听出了她的不满:抱歉了领导们,我去趟洗手间,这第三泡我装好了,麻烦诸位一会儿自己倒。她说完略一欠身,转而拿起手机出门,扬长而去。
几个文旅部的官员登时傻眼,还是那姓林的打破沉寂,阴阳怪气地说:嚯,这小仙女儿还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
赵司长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坐最边上的博物院领导心里冷笑:部长的面子她都照下不误,何况你们!
直到第三泡茶水喝完了,桃夭还是没回来。一行人顿觉索然无味,于是都脸上带着不快地走了。
下午五点将至,桃夭换好衣服准备下班,杜伯炎却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见状,桃夭又坐了下来,一边烧水一边问:伯伯您怎么过来了,晚上有应酬?
杜伯炎不答,盯了桃夭半晌才突然意味深长道:姓赵的刚才跟我电话里抱怨,说你这云楼茶仙子个性十足!
桃夭笑了:一上来就想敲诈我的大红袍,好茶好水招待着还不知足
做得好。杜伯炎话锋一转:博物院的季院长都跟我说了,这姓赵的就是个色中饿鬼酒囊饭袋,当他妈这儿是窑子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难得听杜伯炎爆粗口,桃夭愣了一下,暗想大老板今天是真生气了。
她没说话,找出杜伯炎专用的茶碗烫了,给他到了些白水。
对方喝了几口,又继续骂:瞧他那猪狗不如的德行,摆完谱儿还跟我告状,永定河的王八都比这号人强!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跟前面打招呼了,下回不可能再招待他们。就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攒下点儿古树大红袍,咱自己都没舍得多喝,今天又让狗糟践了一回!
桃夭慧黠一笑:是不是懂茶的,他进门我就知道。怎么可能给他们喝正经的贡茶,我泡的的母树繁殖的那批优良种,不过存茶的罐子,以前是装过特供大红袍的。反正市价也不便宜,真真假假的,除了我没几个分得出来!
你啊杜伯炎哭笑不得,还真是别出心裁!以前来的正经客人,你不会也这么干的吧?
怎么可能,那些规规矩矩的大首长,我可是尊敬还来不及呢!桃夭说着,就有些坐不住:您过来就为说这事儿,没别的我下班啦?
坐下,我还没说完呢!杜伯炎正色起来,今天下午外面是不是有人拍着你了?
她目光一动:下完雨我寻思开窗户透透气,远处是有个游客拿手机冲这边拍,我赶紧又把窗户关了。怎么,出事了?
不算大事儿。杜伯炎放下茶杯,沉声说,公司的人刚才发了几张图给我,说有人拍了你从窗户里探头往外看的视频发微薄上了,看样子还想再做文章。现在网上这波人啊,就是不消停!
那伯伯您的意思是?
我来的路上琢磨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些把柄还是不能让老百姓抓着!跟下面他们几个我也说了,咱这云楼也不是指着营业赚钱的,这一礼拜给你们放个假,都好好歇几天。
告别了杜伯炎,桃夭从内部通道出了琅华台,一个人慢悠悠回家。
这时电话响起,是好友苏四:啥时候有空,麻烦你个事儿?
她言简意赅:最近几天都休息,说吧什么事?
那行,明天10点半,来长宁俱乐部,家里亲戚有个琵琶,帮忙调个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