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常致命的,因为于阗拿下疏勒后,就完全堵住了丝绸之路通往碎叶的所有通道,特别是张昭的破虏州,正好卡在了通往碎叶的咽喉处。
这让郭玄成实际上就只能依靠于阗的支持进行统治,因为他们无法承担商路断绝的损失。
所以说安西现在就是菜鸡互啄,要是张昭站到萨克图的位置上,哪用得着劳师远征去打碎叶?
直接把碎叶的商路堵住,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左右,碎叶必然发生政变动乱。
到时候带上几千人调停加威胁,碎叶就拿下来了。
可是萨克图由于自己穷兵黩武非常缺钱,他舍不得用这‘笨’办法。
然后就被张昭抓住机会直接干到七河之地,臊眉耷眼的看葛逻禄人脸色过日子了。
想通了这个问题,张昭对于碎叶最后一丝不舍,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牵手走到专门为迎接张昭所搭建的亭子处,一大群鼓手也开始热热闹闹的吹打起了雅乐。
张昭伸手指着远处的队伍,开始一一为李圣天解释了起来。
这次除了他自己带回了三千大军以外,还有四五百人的波斯萨曼国俘虏,以及塔什干总督阿里杜拉夫和神战者首领阿卜杜尔艾哈迈德两人风干的头颅。
这些人都是要拉回到于阗王城的于阗宗庙中,举行献俘仪式的。
繁琐的礼仪和盛大的酒宴一场接着一场,直到第三天以后,张昭才有机会赶到了自己的属地破虏州。
在这里,有张昭最关注的东西,那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差不多有三百亩。
这是张昭去往碎叶之前就计划好了的,为此还特意在六个月前,把张忠派回来专门主持这项工作。
棉花这东西,早在南北朝时期就传入了中国,西域这边实际上种植的也不少。
但是这么好的东西,一直都没有流行起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将棉花脱仔的方法,以及通过弹棉花,将棉花弄得松软适用的方法没有发明。
不过这难不倒张昭,他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父亲因为常年弹棉花落下的矽肺病有没有加重。
想来自己留下的几十万现金应该够他和母亲养老的吧,还不上贷款的房子虽然会被银行收回拍卖,总也还能剩下一点。
父亲如果够聪明的话,说不定能在银行收回房子拍卖前,把房子卖掉,这样还能赚一点,差不多就有一百多万现金了。
老两口年龄还不大,都还没有五十岁,要是想生一个,也应该还来得及。
“二郎,你你怎么了?”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张昭睁开眼睛一看,郭婉儿正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她身边的阿依古丽和曹氏也是一脸的震惊,稍远一点的张忠和氾顺则低着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原来张昭刚才想的太投入了,眼角竟然滑落了几滴泪水。
有点尴尬,不过张昭这两年多来,早已把自己的锻炼的脸皮奇厚,他轻轻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滴,微微一笑。
“要是我父亲能看到今日的盛况,知道某将要干出多么大的事业,心里一定会万分高兴的。”
张昭可没说错,他能搞出棉花这个大杀器,不可正是因为当年父亲拿着棍子抽他,企图让他放弃学业,学一下弹棉花这门张家祖传手艺,做一个饿不死的手艺人嘛。
众人沉默了一会,曹氏和阿依古丽都点了点头,氾顺也禁不住抽了抽鼻子,估计是想到两年多前在齐瞎虎山寨的那些苦日子了。
最为喜欢张昭的郭婉儿,甚至心疼地抹了抹眼睛,把头朝着张昭胸口靠了靠。
只有老张忠不信,他疑惑的在张昭脸上看了看,二郎君想起父亲了?他能想起父亲?
白衣天子薨逝的时候,张昭不过一岁多,而且天子那时候把自己关在深宫中,父子两根本就见过多少面。
而且他伺候张昭二十多年了,压根就没见张昭怎么提起过父亲。
这老货,真没眼力劲!张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当年做过他父亲张承奉贴身侍卫,又辛辛苦苦把他养大的老仆,张昭有些无语。
这老货的智商,总是忽上忽下的,永远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
还盯!你不觉得尴尬吗?
正在此时,一个纤细身影端着一个土陶酒壶,挎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篮子里装的好像是蒸饼。
呃!张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走过来的小女子,她穿着一身上好高昌细緤布制成的棉布衣服,头上插着金光闪闪的金钗。
怎么越看越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