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羽转头看向他们,问道:“他是不是没好好休息?”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由谷雨回答:“山下局势复杂,许多不法之徒对仙门进行打砸抢烧,如尘一直在帮忙维持秩序,还要确保不伤及无辜,这几日,确实他几乎未曾合眼…”
金玉也小声补充道:“好像也没怎么吃东西。”
关山羽接着问:“那山下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胡起回答:“如尘都出马了,肯定没问题了,至少接下来三个月内是消停了。”
关山羽重重叹了口气,盯着宴如尘的脸似乎是在瞪他,胡起见状问:“你叹气是什么意思?他没救了吗?”
关山羽回头又瞪胡起,没好气道:“没事,就是没好好休息,他饱饱的睡个觉,我去给他煎个药汤服一服,醒了就没事了。”
随后,关山羽又提醒他们:“这几天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他了。这人又不是骡子,哪能一直干活。”
“嘿!你说谁骡子!”胡起一听这话,又要发作。金玉二人一见胡起又要犯蠢,连忙捂住胡起的嘴,把他往外拖,边走边道:“没问题没问题,山羽,如尘就交给你了,我们就下去了。”
等金玉二人把胡起拖出去并关上门后,关山羽才再次看向床上的宴如尘,举起手假装要打他的头,但又觉得不解气,于是用手狠狠地捏了捏宴如尘那病怏怏的脸。
宴如尘如今昏迷的深,对外界一无所知,关山羽在他脸上怎么捏弄他也醒不过来,但却叫关山羽意外地发现,尽管宴如尘的手掌粗糙,但他的脸颊却异常细腻。
捉弄宴如尘一番后,这才叫关山羽终于消了些气,于是他起了身,出门煎药。
此时虽仅至戌时,但外面已寒风凛冽,许多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裹紧衣衫匆匆返回住处。关山羽迅速赶往饭堂,用小灶台给宴如尘煎了一些补血气的药汤,等水烧开后,端着滚烫的药盅就哼着歌往住处走。
本来以为宴如尘还得几日回来,没想到下午脑子里刚想到他晚上就见面了。尽管这次见面的方式并不如人意,但想啥来啥还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劳累过度而已,多休息几日,再加上关山羽为他配制的养血安神药方调养几天,保证宴如尘生龙活虎。
关山羽快步回到屋舍,一进门便紧紧关上,将外面的寒冷隔绝在外。他将药盅中的药液倒入碗中,然后端起药碗把热气吹冷,边吹边想起一事来。
宴如尘还没醒呢,这药怎么喂进去。
自己是不是药熬的太早了?
关山羽愣神片刻,方才满脑子都想着宴如尘回来了正好和赶紧给他熬药,居然没想起这茬来,难不成他也硬灌吗,把宴如尘呛死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持碗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紧锁,带着几分忧虑望向床铺。只见昏暗烛光下,床上之人居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关山羽眨眨眼,确认无误后,连忙端着药碗走近,喊道:“宴如尘?”
宴如尘初时只是半睁着眼帘,目光迷离而空洞地凝视前方,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呼喊,才缓缓转动眼珠,望见了满脸欣喜的关山羽端着什么东西走到自己边上。见状,他便要抬手撑身坐起,却惊觉双臂似有千斤之重,徒劳地在床单上挣扎了几下也没坐起来。
关山羽连忙放下药碗,上前扶起宴如尘,把床铺上的另一个枕头拿起来头垫在他背后叫他靠着,在宴如尘有些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你劳累过度晕倒了,我给你熬了药,你喝完再好好睡会儿。”
宴如尘眼皮轻颤,懵懂地重复:“劳累过度?”
关山羽点点头。
烛火的光芒照着宴如尘发白的脸,眉眼轮廓间透出几分缠绵的病气,关山羽微微叹了口气,把药碗端起来,舀起一勺药液,吹凉后递至宴如尘唇边,说:“是啊,你快喝完了药,再睡一会儿。”
宴如尘抬眼望他,对上关山羽有些忧虑的眼睛,缓缓把药汤咽下。关山羽看着宴如尘黑黢黢湿漉漉的亮眸,心中莫名一紧,连忙低下头,再次舀起一勺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