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春同学天作之合,有婚约做纽带,至于绾绾……我和她的距离,岂止是隔了万重山?”
同住一室,咫尺天涯。单就这女子身份,想要在一起,就得跨过礼教束缚,跃过世俗拦阻,喜欢一个人很容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很难。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稍微动摇,这辈子都没了指望。
暗恋很苦。
情场中人,至秀似乎能够感同身受。
前世春老爷子以血脉亲情压着春承拜堂成亲,名满天下的女公子,就因娶了女子为妻,声名毁于一旦,白玉有了瑕疵。
春承以女子之身迎娶她进门,世人的那些非议、谩骂、指责,言犹在耳。她轻声道:“阿零,先动心的那人,背负的应该是两个人的情。
她不懂的,她不敢的,她做不到的,你得提前懂,得勇敢无畏,你得做常人不敢做,不能做。谁教你发自肺腑的喜欢呢?
人与人的缘分可遇不可求,遇见了,情动了,若舍得,就潇洒放手,舍不得,你就是跪着、爬着,也得走下去才行。
万事逃不过一试,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能做到哪种地步。我与春承,无非比你们幸运了一些。但世间情爱,只凭着幸运,哪能相伴一生?
那些必经的坎坷与不平,我们是一样的。真正的喜欢,哪有什么简单和难呢?女子和女子,女子和男子,想要白首不离,酸甜苦辣,该你尝了,都逃不过。”
“阿秀通透,我远不如。”
“通透?”至秀领着她慢悠悠穿过走廊:“阿零,我这个,不叫做通透。
终此一生,能入我心的情郎就她一个,终此一生,我想要托付的良人也只她一个。我的心给了她,我没选择了。
路有千条,花有万朵,不是心头好,不走,不摘,不动。可若是心头好呢?
她只要稍微延伸开小路,轻轻在风中散发花香,你的灵魂就宁愿跟着她,山穷路远,哪管有无归途?认定她,那就是她了。这从来都不是通透,是别无他法。”
王零若有所思地跟在她右侧,难免起了忧愁:“阿秀这般,我只盼着春同学不负你,否则……”
“没有否则。”
生辰小宴设在西院,来的人很多,医药系、设计系,春承穿着裁剪合宜的银灰色长衫行走在同学之间,儒雅风流,贵气使然。
知‘他’是凛都春家仅有的继承人,杨政踌躇着不敢上前,一人在角落隔着闷酒。
他是打着为春同学未婚妻庆生的旗号,厚着脸皮跑来的,打着同样旗号来的人不少,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到底是为谁来的。
处在云端的春同学看不到他真实意图,杨政也不敢教‘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