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架深处翻啊翻,&ldo;善本孤本我一本都没拿,我只拿了些常见的。&rdo;
&ldo;听说你在读食货志?&rdo;
&ldo;十三阿哥的消息真是灵通。&rdo;
&ldo;食货志?一个女人家,读食货志做什么?&rdo;
&ldo;有吃的,有买的,我干吗不看那个去看男人间没完没了的打打杀杀?&rdo;我翻出来《千金方》,想找《盐铁论》,开始和他讨论亲王府的改制。
&ldo;四哥和你说过吗?&rdo;我正在问他上哪儿买龙泉青瓷去,他却问。
&ldo;说什么?&rdo;
他啊了一声,&ldo;我是问你,你住的屋子还在布置?&rdo;
刚才还问我大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ldo;我就两间屋子,其他都是齐的,唯独景泰蓝的花瓶和画我不喜欢,想换些别的。既然十三阿哥来了,还想求十三阿哥一幅画呢!&rdo;
&ldo;你问我求画?让四哥替你向蒋廷锡要一副好了。&rdo;
我摇摇头,&ldo;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rdo;
&ldo;怎么会?不过四哥门下有个江南的汉人士子,倒也画一手好草虫。你看,这个不就是?&rdo;
他在博古架上翻了翻,抽出一个卷轴,&ldo;喏,你瞧瞧?&rdo;
走过去一看,觉得很熟悉。看到落款,我顿时傻了。
赵润龄。赵致礼的字啊!
没有被伊文打听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胤禛这里!
我压抑住我的怒火,放轻松声音问,&ldo;这个人一直在王爷门下吗?&rdo;
他还在低头看画,&ldo;风骨不凡,虽然比不上蒋廷锡的细腻,倒也颇有意趣。你问什么?哦,应该……四十七年就已经在四哥门下了吧,这个人是个落第的举人。&rdo;
我回到书架里继续翻我的盐铁论,&ldo;算了十三阿哥,还是您替我画一幅吧,好歹卖我个面子,一直想求您的画呢,今儿才有脸开口。&rdo;
书架上的书被我翻的乱七八糟。在缝隙中掉出来那本薄薄的《盐铁论》。便匆匆告辞。
我想不明白的是,赵致礼何以会在胤禛手下做事。到底是他们两个惺惺相惜,还是胤禛着意罗致他?联想到那个传说中的邬思道,也不是不可能。
他为什么要留赵致礼在他身边?还刻意告诉我他回乡去了!
我越想越生气,食货志也看不下去了,扔下笔回屋。
回到屋里冷静了些。胤禛瞒着我们的事情可多了。如果他是在知道我也认识赵致礼之前就把他罗致到门下,也没什么可以说的。胤禛也不会神经地去告诉他我是他的小老婆。若是知道他认识我,才找来他,那他真是……咳,真是奇怪。
这个人什么意思啊!
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何况我也不知道赵致礼是怎么想的。越发觉得对赵致礼歉疚。
大家都忙于十月下旬的亲王册封仪式。雍亲王府还在进行零碎修理,整体已无大的改动。十三阿哥还确实守信,裱好了画差人送来。景泰蓝器皿也幸运地换掉了,换了配套的青花瓷器和龙泉青瓷一类的,比绚丽耀目的景泰蓝看起来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