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鹏牵着懵懂无知的宝儿,一步一步走出古家宗祠的大门。
从和媳妇再见面,他就觉出她的身份不大可能是隆昌公主的婢女。
小舅子当初一句二姐夫,给他提了个醒,或许媳妇是滇国庶出的公主,有二自然就有一。
他一直不愿意接受他那温柔贤惠的小哑巴出身皇家,哪怕是个庶出的公主,自己也配不上。
媳妇没有摆过公主的架子,还是从前那个调皮可爱的小媳妇。他就也愿意做那个宠她疼她的憨厚夫君。
而今看看这阵仗,只怕庶出的公主没有这通天的本事。少爷一肚子纠结,有些感慨命运的无常。
可就算她就是传说中的隆昌的公主,她依旧是他最爱的那个小娇妻。
门外果然停着一辆挂着素色幔帐的马车,不知临时从哪里凑了来的,倒也符合热孝在身的古少奶奶身份。
一撩开黑色车帘,少爷尽量笑得随意些。
里面一大一小正襟危坐,媳妇脸上的脂粉刚刚抹去,似乎有些匆忙,头发里还残留着一些粉屑。
耳朵上一对东珠耳坠子,那珠子有鸽子卵大小。
颗颗圆润,色泽柔和。
古鹏心说就算自己舍得给媳妇买,怕是也没处买去。
连儿外面罩着银白色的圆领袍,领子那隐隐露出明黄色的亵衣。
这娘俩应该是听说自己出事了,急匆匆乔装改扮而来。
连儿变毛变色努力去遮盖自己露出的脖领子,心里默念继父眼神不好。
穆尔卉反而露出释然的神情,娇俏笑笑,伸手打算拉他上来。
果然她的孝服下也露出了明黄的衣裳袖子,袖口布满金线绣的龙纹。
少爷一看知道再也不好装傻了,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些笑问:“我是不是得给你们娘俩磕一个呀?”
连儿一顿,瞬间脸上带了失望模样,他跳下马车先把宝儿举上来,又推着继父的后背先把他弄到车里才说:“母亲说了先君臣后父子,内室自然是要执家礼,祖宗家法里也没说不认父子情分呀!”
穆尔卉哼了一句:“我说的是你和你亲爹,咱俩的账且得好好算算呢!”
连儿把古鹏推到穆尔卉身边坐好,自己往他怀里一靠说:“亲爹还没后爹疼孩儿,孩儿往后还指着您疼呢,那折子摞起来比我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