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除夕祭祖,穆尔卉还是古鹏的通房丫头,一路搀扶着太太过来,最后按照自家男人的辈分以妾礼跟在最后面磕头。
这回显然早到多时的二房一家已经在院里恭恭敬敬候着了,古家三爷过世,这两口子就代表三房行礼。
祭祖完成出祠堂门就见二房老爷被一群要债的堵住了,这老小子欠人家钱比秃尾巴狗都横,不忿道:“我们古家上面也是有人的,欠了你几个钱又黄不了!”
古鹏拽着媳妇上车,微微摇头叹息。
家里碍于孝期不能张灯结彩,可也到处打扫的干干净净。
穆恩泰扒拉着算盘子,拿着一个本子不知记录着什么。
古鹏笑着调侃:“爹这是算账呢?有这闲工夫我铺子里的账目帮我核对下才是。”
两口子凑近了看发现是一本老黄历,圈了些日子,下面记录着俩人的房里事。
气得穆尔卉一把夺过脸红道:“不怪你孙子叫你公公,还弄出起居注来了!”
穆恩泰理所当然道:“你身为皇储,起居注自然是要有的,我们爷俩说好了的,一姓古,二四六姓穆,你到现在都没给我二出来,我催催是正常的。”
古鹏劝道:“爹,等打完仗我们俩努力,这么乱糟糟的,万一伤了胎更糟践媳妇的身子。”
穆恩泰不以为然地指着女儿说:“她娘就是把她生在军帐里,我们滇国的女人没那么娇气,和男人一样打仗,和男人一样当家主事,也没耽误生孩子。”
古鹏抗议道:“我媳妇身子弱,这胎要是好好养养,我们定然能儿孙满堂。
我可是名医,爹您不会光想要个老二吧?你给我点时间把媳妇身子彻底养好,这小四小六都没问题。”
穆恩泰总算是把绷着的脸放松了些,嘟囔句:“其实我也一样喜欢小三和小五。”
穆尔卉差点把头埋进面前的酒杯里,这爷俩已经为了小四小五小六干杯了。
一家三口吃着年饭,穆恩泰三句话不离宝儿,女儿要送他回国,他死活都不肯。
他要亲眼看着秦正显死在他面前,更重要的是他要尽快把小二催出来。
他一会儿说宝儿就算不想别人也得想公公,一会儿又怕宝儿吃不惯家乡饭菜,非得逼着少爷给找个当地厨子送去。
逃脱出来的穆恩泰性情大变,谁也看不出这货是做过一国之君的人。
古鹏跟不上老丈人天马行空的思路跳跃,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穆恩泰突然把酒杯放下说:“闺女,我觉得你围困献州城是个好主意,就是让他们知道,这仗咱们就算打个十年八年我们都消耗的起,咱们也有百姓基础,咱们而今的吏治比他们清明,咱们更得人心,咱们过了年在珮城开个酒楼,我和姑爷经营。”
“啊?”古鹏两口子一齐张大了嘴巴,穆恩泰确定地说:“对,开个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