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爷俩一块儿摇头,非说一家人共同进退,小卉这时候解开自己的外甲丢一边儿,尽量腆起微凸的小腹,让肚子里的孩子松快松快。
少爷满脸担心地问:“有没有觉得孩子动的厉害?它会不会害怕?我但凡争气些替了你,也绝不让你怀着孩子冒险。”
小卉这会儿抚摸着小腹,似乎在安慰肚里的孩子,她柔声说:“我就出生在战场,我娘怀着我的时候陪同我父皇征讨水匪,她把我生在中军帐里,没半个时辰就抱着我上了舰船。
生小柏的时候也是在打仗,一直也没养好身子,早早就去了。父皇觉得对不起母后,也没再立后纳妃。”
这会儿船不再颠簸,古鹏总算是安安静静吃了点东西,恢复了些力气,他连忙下地把船舱收拾了。
两边舷窗下各自有个床榻,他先把对面的收拾了嘱咐连儿赶紧洗了脸脚趁着这会儿没打快些睡,又帮着媳妇把贴身的软甲也换下来,仅仅穿着柔软的棉布衣裤躺好。
替她脱去小鹿皮靴子,果然发现她的脚脖肿成了馒头。
抱怨了句她逞强,古鹏只得帮她捶捶小腿,按摩一番。
很快小卉细微的鼾声传来,古鹏轻手轻脚收拾了饭菜,回来搂紧她也歇上一歇。
难得一晚上平安无事,船只也比白天行驶的稳当了许多。
听着橹工轮换的声响,小卉突然坐起。
吓得古鹏一咕噜滚下了地,揉着惺忪的眼睛问:“又打起来了吗?”
用哄孩子一般的语调,小卉安慰他说:“不是的,再走半日逆流,已经准备了纤夫,这会儿该去和陆路的将士们联络了。”
古鹏又在甲板上过了枯燥的一天,只有连儿陪着他有一搭每一搭的耍耍贫嘴,小卉忙得陀螺一般,亲自领着人马在岸上护卫船队的安全。
纤夫们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听着他们古老苍凉的号子声,古鹏有些灰心。
他那怀孕的妻子这会儿骑在马上,时刻警惕着敌人偷袭,而他只能和孩子一起躲在船上,等船队渡过这片险滩。
日落的时候古鹏实在按耐不住,也牵了马匹陪在媳妇身边。
见她望着对面的山林出神,古鹏就猜道有事情发生。
虽然他不懂军事,可他了解媳妇的每一个神情。
随着小卉的手势,船队和马队这会儿都放慢了速度。
树林里嗖嗖射出无数冷箭,早就准备好的盾牌手组成一丈多高的盾牌墙,带领纤夫的将军示意纤夫们集体蹲下,躲在盾牌后面。
随着金属撞击声由密转疏,树林里果然出来一支人马,为首的将军看年纪三十六七岁,银盔银甲,披着大红的战袍,胯下一匹健硕的枣红马。
古鹏就察觉媳妇看见那马之后眼睛亮了一下,他连忙应承道:“你若是喜欢,回头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小卉露出些狡诈的笑,俏皮地跟古鹏说:“买不得花咱家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