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可能是被我的没反应刺激到了,皇帝居然侧身过来说:“再忍忍,酒过三巡我们就走。”
啐,谁稀罕你黄鼠狼给鸡拜年!
可惜这样的场合明宇来不了。
我真想见他。
底下歌舞翩翩,也有人小声说著话,互相敬酒,乍一看倒有点象普通酒宴。
不过整体气氛还是庄严压抑的。太後逗逗孙女儿,又摸摸孙子,老脸笑得象一朵菊花儿。
我看著她一脸皱折,实在是……没有什麽胃口。
太後转头跟皇帝说:“你要有事情就不用在这里坐著了,你看看,下面的人不要说,自家孩子都拘束。你和侍君先回去歇著吧。我看侍君脸色不大好,别是这两天累著了。”
啊啊啊啊!
太後啊,你太可爱了!
这是我这两天听的话里最让我开心的一句了。
皇帝笑笑说:“好,那儿子就先回去。母後也不要劳累,差不多就歇了吧。”
太後笑:“不用你管。”
皇帝正正容色站了起来,底下的人顿时哗啦啦又跪了一地。
身边的两个小侍,一人架一边把我架起来。
呼……快走吧。
我坐在这里跟上刑一样难受。
“恭送皇上。”
啊,行啦行啦,别这麽多礼了。
到了外头,吸了一口凉丝丝的气,我觉得精神真的好多了。
皇帝看我坐上步辇,忽然指著小侍说:“把紫金冠摘了吧。”
啊啊啊啊!
感动。
这是我今晚听到的第二句叫我感动的话了。
有人上来,三下五除二拔了针,把那个紫金冠从我头上取了下去。
结果因爲勒太久,一下子轻松了我又失了平衡,咕咚一声头向前栽,重重磕在步辇的栏杆上。饶是碰的这麽响,我居然都没觉得疼,就是觉得那一下真怪响的,还有,头有点晕晕的。
皇帝嘴角一动,象是要笑,但是忍住了。身边的那些人真是训练有素,对我的表现视若不见。
“行了,回去吧。”
在步辇上我把鞋也踢掉了,油然而生出一种四九年的感觉。
解放了啊!
解放万岁啊!
身体一解放,精神也松了下来。
从吃饭的地方回睡觉的地方,怎麽说也得被擡个二十分锺,我靠著锦垫,闭眼养神,养著养著就迷糊了。
就这麽一路迷糊,迷糊进了宣德宫,迷糊的被人从步辇上擡下来,放到一个挺软的地方。有人帮我解散头发,脸上湿热,热手巾上肯定滴了香精,味道似乎从脸上数不清的毛孔钻进去。我懒懒睁开眼,看到小陈正仔细的替我擦手。
“别擦了。”我有气无力:“弄点水我洗洗吧。”
身上裹的太多,又一直紧绷著,出了不少臭汗。
小陈应了一声,倒没有亲自去,下面自有人颠颠儿的跑去弄水了。我看看看屋里,不象还有别人的样子,小声问:“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