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斯醉忽然间停下了低喃,下一刻却又来了劲,猛然推开了司慕涵。
司慕涵不想他会忽然这般做,差一点便被推到在地上,待她站稳脚跟之后却见蒙斯醉随后拿起一个精致的玉质装饰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神情疯狂地怒道,“都是这些东西都是这些东西……”
他不要这样奢华的珍宝,不要这华贵的宫殿,他不要这些东西……
蒙斯醉此时已然是完全被疯狂所控制,或许在他的潜意识中,让他和司慕涵走到这一个地步的便是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就是它们。
他心中的声音告诉他,只要毁了这些东西,他便可以和司慕涵回到从前。
又或许,当日他所说的那番绝情的话不仅伤了司慕涵,更伤了他自己,他的心中极度的自我厌恶,而他却还未失去理智到伤害自己,也许是因为方才他的自残被司慕涵给阻止了,他觉得司慕涵连死的权利都不愿意给他,而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些珍宝便成了他的化身,他要毁了这般虚伪的自己,他要为当日受辱的司慕涵报仇……
忆古听见了里边的摔打声便立即闯了进来,却见蒙斯醉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将暖阁内的珍宝给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惊呆了。
虽然摔打自己宫中的物品一向是后宫君侍发泄心头愤怒的寻常法子,但是向如今豫君这般当着陛下的面做这些事情的却从未有过。
这可是对陛下的极为不敬!
忆古毕竟是宫里面的老人因而很快便回过神来随即便要上前阻止蒙斯醉,若是豫君因此而被陛下以大不敬之罪打入冷宫,他身为豫君的贴身宫侍可是死罪一条!
“主子……”
只是他的话方才出口,还未来得及上前阻止豫君便被喝止了。
司慕涵绷紧了面容喝道:“出去!”
忆古一愣,随即跪下。
“出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司慕涵沉声喝道。
忆古连忙从地上爬起,看了一眼疯狂中的豫君,便转身惊魂不定地跑了出去。
蒙斯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个插曲,只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
司慕涵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盯着蒙斯醉,却没有阻止他。
她很清楚此时蒙斯醉是借着醉酒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悲伤给发泄出来,她不该阻止,也不能阻止。
司慕涵紧紧地扣着拳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如今她却还是发现了,她根本便没有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放下了当日的事情。
蒙斯醉是她在这个世上第一个主动放入心房的人,是她第一个没有任何顾忌付出感情的人,如何能说放下便放下。
她之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日他的那一番绝情的话的确是伤了她的心,当时她却也不是不明白,或许他是有苦衷的,只是却还是怪了。
为了要怪他?
司慕涵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猛然想起,却也无法找到答案。
她怪他用那般言语伤害她,还是在怪他没有勇气与她面对一切,还是怪他在最后选择了遗弃自己,又或者该说,他毁了她对未来的憧憬。
自从对他动心并且有意与他共度一生之后,她便开始为将来打算,在她的心中已然有了一副完整的蓝图,只要她坚持努力,那心中的蓝图便就会是她将来的人生,而那样的人生也是她最想要的。
自从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空之后,她便一直不安,甚至对未来迷茫不已,可是在遇见了他之后,她的人生开始有了方向,开始有了憧憬。然而,当她最信心满满之时,他却给了她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让她重归迷茫,宛如一株浮萍般继续漂泊无依。
与其说她是在恨蒙斯醉,不如说她在恨自己,恨自己为了会莫名其妙的流落到这个陌生的时空。
然而如今,蒙斯醉却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可是,她却发觉,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如何在心中给他定位。
曾经的恋人如今的君侍,她真的可以只将她当成如水墨笑一般只是后宫的一个男子吗?
她的心中没有确定的想法所以方才会有这一段时间的冷落,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这个曾经她爱过的男子。
蒙斯醉几乎将暖阁内所有的珍品装饰给摔了个一干二净,随即竟然冲向了烛台,似乎真的打算就这样一把火把着豪华的宫殿给烧了似的。
司慕涵见状,快步走到他面前,在他碰到烛台的前一刻制止了他。
蒙斯醉已然处于失控状态,他似乎早已经忘了司慕涵还在这里,“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烧了这里烧了它……”
司慕涵却死死地抱着他,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不愿意放手。
“放开我……”蒙斯醉依然厉喝道,心中尽是一片恐慌,仿佛他若是没有烧了这一宫殿,她便永远不会在理他似的。
他好想好想她!
就算如今她站在他的面前,他却还是觉得她离他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