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郎?燕霏见封竹怔怔,便唤了他一声,你说柳夫仪谋逆,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封竹向下点点下巴,左右便呈上来半封被烧掉的书信,陛下请看,这是臣夫找到的,林氏同宫外往来的密信,虽然已经被他烧毁半边,但还是能看出,这是他同其姐暗通,企图为家中女子买官加爵。
燕霏微微眯眼,向院下跪着的柳夫仪问道:贵夫所言,可否属实啊?
柳夫仪之母,是兵部尚书柳杏烟,包庇林轻叶屯私兵多年,正愁不知怎么处理她,这竟来了机会。
柳夫仪直起身子,眼眶红红,声嘶力竭道:没有!臣夫从未与姐姐私通书信,更没有买过官!是贵夫,是他要陷害臣夫。
他目光似生出刀子,要将封竹活剐了一般。
封竹却浑不在意,往燕霏身边靠了靠,慢条斯理道:笑话,这事出之前,本宫都不知道你这号人,何谈蓄意陷害你啊?
此等嚣张的话,也只有封竹能这般随意地说出来了,是了,这宫里他一人之下,家世,相貌,荣宠都不是柳氏一个夫仪能比的,他着实犯不上陷害这么一个毫无威胁的人。
陛下
柳夫仪才又要开口,一直在燕霏身边沉默的皇夫宗知潇忽然道:陛下,臣夫还有一事要言明。
燕霏闻声抬眸,对上了他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面上波澜不惊,内里却翻腾着汹涌的情绪。
她从未见过宗知潇这副模样,他向来一言一行端正得像模板,从未像现在这样,露出满是破绽的神情。
怪了,今天他和封竹都不太一样,燕霏揉揉眉心,对此不解。
皇夫说吧。燕霏别过头,不愿看宗知潇那写满脆弱的眼睛。
臣夫查了鸣叶宫的账,每年科举时都有大笔银钱不知去向,柳夫仪说是赏人了,可臣夫问过宫人,却无一人说过受了赏
他将誊写出的账和宫人都明明白白摆在这里,其实已经没有审下去的必要了,柳夫仪也早已瘫坐在地上,瞧着证物百口莫辩。
行了,拖下去吧。燕霏摆了摆手,懒得继续浪费时间。
她对林氏母子能做出这种事来并不奇怪,只是前世她为了扳倒林轻叶这一臂膀,用了不知多少力气为什么现在却出现这么一目了然的破绽供她拿捏。
行了,都散了吧。朕燕霏起身,朕回去批折子了。
哦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此事是封郎发现的对吧。
封竹笑得灿烂,上前一步点头道:陛下,正是臣夫。
他头上的簪坠摇摇晃晃,平添几分俏皮,邀功的模样像骄傲的猫儿。
嗯当赏。
燕霏从不吝惜对后夫的赏赐,尤其是封竹这样会尽数把她的赏赐体现在身上的,会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