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来接怀音去单位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收好的包裹,恭谦地走过去拿。走到池母身边,又是一阵主动,态度狗腿:“伯母,是我,小季,您还记得我吗?”
能不记得?这么多年池怀音就带过一个男朋友回家,化成灰也能认出骨渣了。
池父池母都是一阵懵,面面相觑,无声对视。
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还是池父先冷静下来,他紧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季时禹,他和当年还在学校里的样子差不多,看上去混得不是多好,甚至有些落魄。池父不由把他和厉言修比较,一个是听到名字就会眉头舒展,一个是多看一眼就觉得内心烦闷。
“你们是同事?”
池父问完又觉得多余,两个人都是森大电化学的同学,森城这个领域最好的单位,也就是森城有色金属研究院,想来是同事也正常。
季时禹倒是有礼,仿佛上次被池父碰到的尴尬事不存在一样,很自然地回答:“是的。”
池父越看季时禹越觉得看不上,尤其当年发生的事,他为了个已婚的女人在学校里打架,闹出轩然大波。要不是他出面,人家老公家里不会善罢甘休。他对女儿造成的伤害,能让自家女儿愿意远走日本两年,可见阴影多深。
再看看自家女儿那一脸紧张的表情,分明还是维护着这痞子的模样,池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池怀音这姑娘,千好万好,就是没见过世面,对男人太死心眼。
池父瞥了季时禹一眼,冷嗤一声:“你还喜欢跑步?”
分明是不安好心,故意出季时禹的丑,好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季时禹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笑眯眯地说:“放心伯父,我现在都是穿着衣服跑的。”
池父反被噎了,气得瞪了眼:“不像样!”
池母面对这种情况,倒是没有流露出生气。她扫了季时禹一眼,又看向池怀音,担心地问道:“你确定要搬去宿舍住吗?”
池怀音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也有些尴尬,讷讷地说:“我本来是叫的别的同事,他们都没有时间,所以……”
池母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孩子大了,是真的管不了了。”
……
*****
季时禹原本想走长辈路线,早点把池怀音给追回来。想当年,池母对他可是喜爱有加。听江甜讲,池母一天到晚给池怀音安排相亲,而他这个送上门的女婿,她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结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池父池母的态度都很抗拒,看来长辈路线是失败了。不过这也让他发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长辈的反对,也是大问题。
仔细想想,季时禹也有些后悔,原本眼看着池怀音对他态度变好了,就因为他先斩后奏去她家里接她,之后好几天她看到他连头都不抬,当他是空气。
他们俩这低气压的状况,单位的同事也都发现了,但大家都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围观。周继云一贯八卦,见季时禹一直板着一张脸,每天出出进进,眼看着又要恢复“夜总会”的生活,他赶紧来关心一下。
“济公,你和池工吵架了?”
季时禹皱着眉,低头看着生产车间的图纸,头也不抬:“做你的事。”
周继云趴在季时禹的办公桌前,一脸热情地献计:“这女人啊,还是要哄,没事送点小东西什么的,再不行,找她的朋友帮你说说情,不说池工和赵工的女朋友是好姐妹吗?你可以找赵工的女朋友帮忙啊。”
“你很闲吗?”
季时禹看了周继云一眼,笑里藏刀:“都还有空管我的私事了?”
“不敢不敢!”
……
下了班,季时禹最后一个上楼。
池怀音的房门关得紧紧的。听说她因为他住在旁边,还特意去换了一把铜锁,又大又结实。简直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还没坐定,赵一洋已经冒失地冲了进来。
“老季,”赵一洋火急火燎地说:“我这周五要请假啊。”
季时禹本就心情不好,听说赵一洋要请假,更加不悦。
“现在本来就缺人手,你还要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