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大大小小的刷子以及不同形状的瓶瓶罐罐,秦棋一个也没见过,更不知道用法。刷子是干嘛用的,刷脸吗?为什么有这么多根刷子,还有那三瓶液体是什么,用来解渴的?
茫然一会儿,他拿起一把最大的化妆刷,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见到一排整整齐齐插在收纳盒里的口红,他毫不犹豫地取出一只,不看色号,掰开盖子就往白圆嘴上涂。
青流不解:“为什么先涂口红?”
秦棋直言道:“我只见她用过这个。”
白圆垂眸打量口红的色号,好巧不巧,正是大部分女生最讨厌的死亡荧光粉,她无语地对清流说:“你们店里居然会卖这种颜色的口红?”怪不得销量不好。
青流讪笑着挠挠头:“啊我拿错了,那个是滞销商品,已经不卖了。”
秦棋微微俯身,眼神认真,仔细地描画着白圆的唇线,将她的嘴全部涂上了荧光色,末了用食指轻轻擦掉溢出来的颜色,动作温柔小心,眸光含情,任谁都能看出,他对眼前人的珍视。
荧光粉虽然是死亡色号,但好在白圆皮肤白,勉强驾驭的了。
白圆偏头看向桌面上的其他东西,害怕秦棋给自己画出一张五彩斑斓的脸谱,终于愿意主动跟他说话:“你放下那盒眼影,先给我护肤。”
“什么意思?”
白圆舒了一口气,一步步教他,秦棋非常听话地照她说的步骤做。
清流眼巴巴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互动,完全插不上话,心里也明白了,山海店里最不好惹的人是谁。
基本护肤步骤结束后,由于白圆脸蛋白嫩细腻,不长痘痘看不见毛孔,遮瑕这一步就可以省去了,简单打一点粉底方便后续上妆就行。
她指挥秦棋拿粉扑,剩下的就彻底交给了他,说的太多会影响视频效果,她干脆闭眼由他自己发挥。
秦棋知道要先取粉,但不知道取哪个盒子里的粉,桌上准备了三个色号,他想了想,拿粉扑在中间银闪闪的粉饼盒里使劲蹭了两下,然后轻轻覆上白圆的脸,轻柔无比地抹了一层,两层,三层……
厚重的粉底糊得脸有点难受,白圆终于憋不住了,提醒道:“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秦棋跟个学生似的,乖巧地问:“下一步是什么?”
白圆瞅了眼桌面,“你看那个方形金色盖子的盒子,拿大点的那个化妆刷取一点散粉扫到我脸上。”
秦棋:“哦。”
他用最大的刷子蘸了散粉,在白圆脸上均匀地刷了一遍,停了片刻,忽然联想到上一步,刚才白圆好像是在他涂第四遍的时候喊停的。
于是,接下来每一步,秦棋都按照错误标准,数着次数重复了四遍。
白圆的脸逐渐由白净娟丽过渡到黢黑俗艳,青流能看到她一半的脸,单手掩嘴,憋笑憋的十分痛苦。
进行到眼妆部分,秦棋无意中发现了一根软头眼线笔,不等白圆开口,他摆出拿毛笔的姿势,自顾自用眼线笔在白圆脸颊运笔描画。
“你要做什么?”
“画画啊。”
“这个不是画画用的。”
“哦。”
秦棋嘴上表示听到了,手却没停下。白圆的侧脸仿佛成了他的画纸,秦棋眼神专注,一笔笔仔仔细细地勾勒线条,好似在完成一幅艺术大作。
这一步他进行的时间最长,青流好奇地往前探了探,想看看他在画什么,然而秦棋与白圆靠的近,上半身将白圆的脸遮的严严实实,镜头里只剩下他的背影。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他总算停了笔,双手捧起白圆的脸,端详一番,满意道:“好了。”
白圆感觉他在自己侧脸画了一幅画,又猜不到他画的什么,鼓了鼓一侧脸颊,问:“你画了什么东西?”想到秦棋那一手鬼画符似的毛笔字,她对自己的脸上的风景颇为担忧。
按照要求,她在妆容完成前不能回头照镜子,所以尽管好奇,白圆也只能忍耐到秦棋的部分结束。
青流替她上前看了一下,待白圆全貌露出来,他看热闹的表情蓦地怔住了。
这个视频就是奔着搞笑拍的,最初秦棋用错了粉底色号,他也没有提醒,一步步看着他错下去。粉底比白圆的肤色深了两个度,不算太黑,但是和白圆脖子有了明显色差,后面散粉选的又偏白了,整张脸就变得很滑稽,像是黄土上撒了一层面粉。眼影部分秦棋果断选了金色和橘色,颜色正常,搭配的也可以,但是他抹的太用力,把白圆的眼眶涂得像是两个小太阳。
青流以为最后的涂画会是新的笑料,然而并不是,秦棋在白圆的侧脸画了一只展翅翱翔的虎,从头到尾,老虎的威猛凶狠被描绘的栩栩如生,翅膀尖的羽毛延展到了白圆眼尾的位置。
滑稽的妆容突然变了一种风格,在白圆半垂眼眸时,她脸上所有的颜色都仿佛是为了衬托这只老虎而作,共同汇成了一副完整的图画,妖冶神秘,分外吸睛。
白圆的脸被粉刷了太多层,她不常化妆,浓重的妆感让她非常不自在,见青流没了动作,迫不及待地问:“结束了吗?”
“等等。”青流回神,飞快跑到镜头外,举起摄像机跑回来,从各个角度单独拍摄白圆的脸。
白圆好奇得不行,慢慢回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一眼便认出秦棋画了什么,她怔了怔,轻轻唤道:“穷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