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秘书却盯着李梦石一阵摇头,啧啧,你也太不把北京当首都了,阿拉上海的这副行头也好进北京城!
李梦石这一身400元的行头是对付海上人的,出来的匆忙倒忘了西装革履了。被刘秘书这一说,想到真个见吴老倒是失礼了。自嘲道,基层干部么。
不是上访么,怎么又变成基层干部了?……
俩人说笑着进入山庄,找了处僻静的座位,吩咐拿上好的*铁观音来,也不用茶师,李梦石自己布茶续水,两人细斟慢品起来。
三杯茶下肚,刘秘书说,我可没你逍遥快活,吴老不定什时使唤我呢。说说你的事。
李梦石便掏出那份通稿双手递给刘秘书,说,你先看看这个吧。
刘秘书倒也不多问,拿过那两页纸默默地看起来。有顷,问,有啥来头么?
李梦石不动声色地说,其实就是我的几个旧部,来头未必有。他瞒了这些旧部其实还是他的大学同窗。
刘秘书沉吟着,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只是时间来得及,我给你封了。
李梦石说,这是财经类报刊喜欢的题材,时效性不强,今天还没出来便来得及。据我所知,今天还没有任何报刊刊发。
行。刘秘书慨然地说。我们就不在这磨菇了,有时间再聚。
李梦石双手一拱,说,辛苦!
李梦石回到上海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夜上海华灯璨然,星汉辉映,一片幽漠。在停机坪上,李梦石做了几回深深的吐纳,神清气爽,快步朝停车场的大奔走去。
我扮演过的角色 烧炭工、学生、教师、记者、无业游民、广告业务员、名酒推销员、装裱工、会展组织者、保健品促销员、营销策划师、酒店经理……
在这个舞台上我经常变换角色,舞台背景也随之变换,有时是西域的大漠、雪山、草地,有时又是琼崖的沙滩、阳光与海水,有时混迹于八百里秦川的背包客里,有时亦出没于巴蜀盆地的脂粉丛中。我得说,我一直游走在大地的边缘,追光灯要么打在我的屁股上,要么就根本在它照不到的角落。
现在,我走进了上海这十里洋场,天上的星光和闪烁的霓虹洒了我一身的碎影。我行色匆匆,满身疲惫,意气风发,以我所有的角色和神秘的第六感担保,我朝李梦石走来。
我知道李梦石需要我。
还记得好望角大酒店吗?一位妙龄女子从大堂的角落里袅娜着朝我走来,充满夜上海的风情,却与我擦肩而过,扑入我身后那人的怀抱。一串串吴侬软语在我身后挥舞着鞭子。在这世界上闯荡,你就得经受这种种遭遇。我是一个脆弱而敏感的人。
人类*的结果充满着种种偶然也包含着太多必然,这在李梦石和李梦白兄弟俩的身上得到了又一次的印证。李梦白也是肥头大耳双眼无神,身高六尺,肚腹微凸。但永远的区别是,李梦白永远都是西装革履,皮鞋铮亮,永远都是声调尖亮,语速很快,充满热情。所以我对李梦白永远也缺乏安全感。但在好望角的这个夜晚,李梦白是上海这座城市所有的亲情。我热情地亲吻着李梦白纷飞的唾沫,他的普通话让我深有同类之感。
李梦白是座桥樑,我能感受到桥梁的另一端李梦石深浊的呼吸。
徐家汇 徐光启后人汇居之地。从徐家汇一带开始,向东延伸出一条淮海路,笔直地划过上海滩,它曾经是充分呈现西方文明的一条动脉,老上海高层社会的风度,长久地由此散发。(余秋雨《上海人》)。
泰利大厦所在其实就是徐家汇的中心地带,有宽阔的马路,林立的商厦,地铁站,洒在地上的一汪汪水渍,亮晃晃的阳光,熙熙攘攘的欲望和欲望渲泄后的失落。
我一头扎进泰利大厦荫凉的肚肠,高速电梯就象绞索将我一下拽到了半空,又象甩出一抹鼻涕将我甩在十八楼。除了我,楼道里空寂无人,大地集团四个鎏金大字占满了迎着电梯口的整面墙壁,不,几乎是所有的空间,像是四尊佛像,光芒万丈,你不由得对它仔细端详,顶礼膜拜。
2000年3月1日,乍暖还寒时分。
正在我进退失据,左右彷徨之际,李梦白突然从幽暗的水底浮出水面,优美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来吧,董事长正等着你呐。他的声音里有猎豹抓住兔子的喜悦,让我浑身暖洋洋的。兔子的天命哦。
我和李梦白算得上是赤诚相见的朋友,在一个池子里泡过澡,在一个妮子身上用过功,在一锅汤里共过勺,甚至同一位医生看过我们同样的病。那时,我还是一家知名企业驻成都的省级老总,李梦白是大地管着几个省的少帅,都是前呼后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主。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两个字,缘份。三个字,缘份啊。
时移势易,仅靠缘份是不够的。我打点精神,大步流星朝李梦白走去。我直接走过李梦白,敲响李梦石的大门。
请进。
大门在我的面前訇然洞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寻找DNA
我们又回到了DNA,
回到了白天的那个高少深绝,
这四个字就象窗外幽深的夜色笼罩着我们,
我们的头凑在一起,
象俩只鼹鼠在洞穴中拔弄着四块面团,
充满隐密的快乐。
大地集团的组织结构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