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吃饭就是热闹。
许阿鱼问正在大口吃鸭腿的卫然,“今日怎么上半天学堂就放假了?”
卫然还没回答,卫玲咽下口中的炒年糕抢答道:
“先生说,学校里的老师要准备示威游行。”
说完后,卫然朝卫渺不解道:
“大哥,为什么叫示威游行,向谁示威啊!”
卫渺扭头看卢平生。
卢平生正在用勺子喝汤,察觉卫渺目光,发觉许阿鱼和卫阿大也看着他,又望向几个孩子懵懂单纯的双眸。
他想要大声地告诉他们,这是抗倭游行,是为了让民众觉醒而呐喊出来的声音,是为了让倭人畏惧做出的嘶吼。
但他只是夸张地吸溜一口黄鱼羹,随意道:
“侬几个小崽关心什么游行,不上学堂高兴不高兴?”
卫然几个一听,顿时咧嘴想笑,对上许阿鱼警告的眼神,才连忙低头吃饭。
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抗拒上学堂了。
尤其是去过租界后,几个小崽突然懂事许多,早早起床,积极上学堂。
放学回来,做完家务也不出去玩闹,而是缠着卫渺教他们洋文。
在卫渺看来,虽然他们在学习上依旧笨拙,但知道勤能补拙,已经很不容易。
卫渺自然是来者不拒,许阿鱼喜滋滋地,每日都要在弄堂显摆几下。
就连卫阿大这样憨厚的人,人家问他卤肉卖得怎么样,他答道:
“阿玲几个又考第一名了。”
幼崽成长都是需要时间和空间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这是一个家族壮大必备的过程,卫渺很欣慰。
热热闹闹吃完饭后,几个小崽子分工收拾残局。
扫地洗碗收拾厨房,利利索索地干完后,带着玩心重的卫萍一起进了杂物间改成的书房。
继续完成每个人的计划。
卢平生把卫阿大夫妻请到卫渺的书房。
夫妻两人被卢平生郑重地行礼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卫渺站在许阿鱼旁边,瞪着装腔作势的人。
卢平生摸了摸鼻子,将早就准备好的金条放在夫妻两人面前。
“实在是羞愧,这件事情本该是我出去办理的,但母亲这月即将手术,我是独子,只能在病前尽孝。”
卫阿大和许阿鱼面色复杂,目光半点没有犹豫地从闪闪发光的大黄鱼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