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欢颓然地坐在医院的长凳上,沉声道:&ldo;我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个田地?席奉谦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作贱自己。&rdo;
很快,柳雁欢就明白了:柳景芝被诊断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听到这个消息时,柳雁欢只觉得当头被人敲了一棒槌,整个人都是蒙的。他错愕地抓住医生的衣领:&ldo;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do;
德国医生摇了摇头:&ldo;柳小姐已经怀了两个月身孕,今日因身体太过虚弱,加上受惊,所以昏厥。&rdo;
纸包不住火,席奉谦看向柳景芝的眼神里都带上了恨。
柳家三小姐,彻底沦为宁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柳雁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妹妹,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有那么一丝隐秘的挣扎,希望这一切都与柳景芝无关。
他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激动道:&ldo;或许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你说过,我也中了那样的药,可我并没有喝那茶壶里的茶,我又是怎么沾染上的?&rdo;
秦非然沉吟半晌,摇头道:&ldo;从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你昨夜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举动,是因为葡萄酒加面包糠的作用。&rdo;
&ldo;什么?&rdo;
&ldo;你昨日不是吃了苏妃丽亲手做的白面包吗?白面包加葡萄酒,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催情作用。你出现那样的状况,是白面包加葡萄酒的催情作用,所以能用物理降温的方式,将欲望降下去。如果是药物反应,是很难降下去的。&rdo;
柳雁欢听着秦非然一本正经的说辞,脸上又烧了起来。可这样一来,为柳景芝开脱的借口就彻底不存在了。
秦非然将顾雪妍的披肩递给柳雁欢,上头淡淡的梅萼衣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医生的诊断结果一出,席家就撕毁了婚书。秦非然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双目无神的柳景芝。
&ldo;听说席家悔婚了?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高兴了吧?&rdo;
秦非然坐在椅子上,单刀直入道:&ldo;其实昨日在舞会上,你根本就没有睡着。柳雁欢喝醉后,你就拿了顾雪妍放在沙发上的披肩,走到花园里等着。一方面,你可以掩人耳目,装作是顾家大小姐。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让喝醉了的席奉谦,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他一直朝思暮想的顾雪妍。&rdo;
听到这段话时,目光呆滞的柳景芝眼珠子转了转。
&ldo;而后你就利用这个伪装的身份,哄着席奉谦喝下那杯下了药的茶,顺理成章地造成了强暴的事实。我说的对吗?&rdo;
柳景芝戏谑道:&ldo;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证据呢?&rdo;
&ldo;茶水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茶水中含有从兰花中提取的催情剂。&rdo;
&ldo;那也不能证明,药就是我下的。&rdo;
&ldo;在我进来之前,柳雁欢告诉我一个细节。在你生日的时候,他曾送你一个香包,你一直带在身上,所以衣裳上自然沾染了梅花的香气。&rdo;
&ldo;可这一回到顾公馆来,他与你同乘一辆车,将你拥在怀里的时候,却觉得梅花的香气变得稀薄。他以为是你病了,受不得熏香,故而没把香包带在身边。可我方才进来时,分明见到香包就系在你的腰间。我想知道香味变淡的原因,不知柳小姐,可否把香包给我查看一二?&rdo;
柳景芝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捂住腰间的香包,眼看着秦非然一步步朝她走来,她慌乱道:&ldo;你别过来!你别过来!&rdo;
就在这时,秦非然看到床边摊开的一本书,他眼神一暗,沉声道:&ldo;我差点忘了,你还是我忠实的读者。&rdo;
柳景芝的眼光瞥向那本书,故事写的是一个旧式家族的女子,冲破重重桎梏,最终获得新生。柳景芝苦笑一声:&ldo;是你说的,女子要敢于冲破牢笼,要敢于朝前看。你骗了我,是你骗了我!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新生!我也不可能获得新生!&rdo;
秦非然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女孩,只觉得所有的安慰训斥在她面前都显得那么单薄与苍白。他轻声道:&ldo;比起断章取义我的书,你更应该听你大哥的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