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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就不必了。毕竟……”九倾声音一顿。
如果让叔叔阿姨知道,她对他们的女儿怀有别样的心思,他们还会不会像华老师说的那样喜欢她,可就难说了。
但她当然不能直说,便扯了其他话作为遮掩:“毕竟,你也说了,大家都有新生活,贸然拜访说不定反而会打扰到他们,维持现状就很好。”
华稚笑了笑,似乎对这种说法很满意。
“没错,很有道理。这么久没联系了,我们各过各的,都过得挺愉快的。他们在我读书期间提供了一切必要的资金支持,还因为怕我钱不够花,常常多给一点。我们那套房子也是他们留给我的,这让我和你有了个住的地方。他们已经尽到责任了,同样的,等他们老了以后,我也会承担我那一份。怎么样,对我的坦诚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如果以后……”九倾按住了胸口,告诉自己:“如果以后,我们还能这样有话就说,就更好了。”
这一句话像是在提醒。
华稚总觉得,她很突然地被点了一下。
她长出一口气:“你说的对,所以接下来……继续听我说,好吗?”
本想开口的九倾微微一怔,轻声应了好。
于是,华稚将当初被同队的中年男人警告,以及由此生出的一系列复杂情感,全部通过口述的方式,说给了九倾听。
她尽可能地压制了感情,用平静的语气去叙述这件事,讲明自己的“喜欢”。讲完了,她才带着对自我的怀疑问出一句:“我觉得,这个家有我们两个就够了,今后也最好一直维持在这个数量,不能加、不能减。你觉得呢?”
她没能等到言语上的回答。
华稚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黑暗中,躺在身边的人突然钻出睡袋、坐了起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额头,一触即分。
“我当然……最听话老师的话了。我也觉得,我们的这个家,有我们两个人就已经很足够。”
华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刚才好像得到了一个温柔而短促的吻。时间太短,短得都没给她留时间分辨。
“你……”惊诧到失语过后,她轻笑出声:“真没想到,原来之前我们在想的,一直是同一件事。真是可惜,浪费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我在扭捏个什么劲儿,都不像我了。要不是这样,现在我们都该钻在同一个被窝里了才对。”
九倾有些无奈,也认为确实如此。
听到华稚将之前的事情一一讲明,她才明白过来,一直以来,她们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和态度。
整整十一年的朝夕相处,原本应该成为她们情感的催化剂,却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成了一道无形的阻碍。
幸好,今晚的气氛特别合适,就那么将这堵墙悄无声息地消融了。
夜已经很深了,营地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偶尔能听到负责守夜的人活动时发出的轻微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