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等她想明白,回到他身边时,他还须找个机会向她解释一番,想到此处,他又不禁自嘲一笑!
为何要向她解释?现在,楚瑾心是他的女人,更是他的皇后,他对她做了些什么,为何要向一个妃子解释呢?
思及此,萧君轩“啪”的一声,狠狠地将酒杯按到案上,心中气恼之极,她要误会,便让她误会去好了,反正,她误会他的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了!
心中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他的目光又不禁望向了那片矮竹丛,那日,她便是站在那竹林之后,撞见了他与楚瑾心,而他,竟气急败坏地怒斥 她为“贱妾”,还大声叫她“滚”,想起那日自己的愤怒与失控,他的心既有悔也有痛。为何要对她那样凶?以致她对自己更无好感?甚至让她对他的恨越积越深,从而最终逃离?
而自己无端发怒,还不是因为心底终是怕她误会了他?可是,他为何又要怕她的误会呢?越想起心烦,越想越是理不清头绪,他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重重复复的怪圏,任是如何也脱不得身来,只得继续拿起酒壶,一杯又一杯地自斟自饮起来,。
不行,就是明晚,明晚的过年夜宴,他一定要见到她,这就找人去宣旨,萧君轩狠狠的想着,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如此难以忍受见不到她的时刻?
以往,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跑到她的静宁宫去见她,尽情地要她,因此,想见她的*从不觉得有多急切,及至她因为楚宸的相助逃离皇宫,躲掉他的追踪,他心急气躁,怒火冲天,时刻只想着如何将她追回,再狠狠地责罚,因着心中的怒意,以及如何捉她回来的谋略算计,那种想见她急切也还是可以忍受的!
可是如今,他为了化解她心中的结,想要让她彻底的心甘情愿跟在他身边,他没有办法,不得不这样做,尽管近在咫尺,但他却不想这样轻易去见她。
也是这一次,他发现,他从来没有觉得日子竟可以过得如此缓慢,为何,好不容易过了一日,竟还有那么多日?他真想下一道圣旨,让她搬回宫中去住,可是,他不能这样做,只是为了她好!
既然他是要惩罚她,就在没有最正大的理由时,不能让他的圣旨朝令夕改,可是,等她回了静宁宫后,他定要狠狠地要她,将她这二十多日来亏欠他的,以及揸自逃离那两个多月亏欠他的,统统翻倍地补偿回来!
更要问问她,这段日子到底有没有想起过他?还是,她想起的人是别人,他亦很想知道,如果不是他找到了她,而是她去了晋国,她是否会选择跟楚宸在一起,毕竟,现在的晋国可是与她的陈国一个鼻孔出气了?
好容易才平顺下来的心境,再次因为那个名叫楚宸的人气闷起来,很快,偌大的一壶酒,便被他一怀接一怀地喝完了。
“来人,拿酒来!”,他高声吼道,心中更加气闷。
就算明晚就能见到她了,可拿又能怎样呢?她到现在为止,仍是没有一点动静,怕是再见到他后,又是那么一副不怕死的倔强模样,表面上风平浪静,温温顺顺的,内里却竖起了满身的刺,眉眼里对他的冷意,她几乎都懒得去掩饰了。
想着,男人变更加气恼地大声催促,“拿酒来!”
安德路忙不迭地抱着一壶酒来到他身前,一边轻置于案上,一边轻声劝道,“皇上怕是有些醉意了吧?明日还得上早朝呢!请皇上少喝点吧!”
“滚开!朕没醉,你才醉了!”,萧君轩突然涌起了所有的怒气,怒斥着轰走了安德路,又开始在烛火下自斟自饮起来!
安德路远远地站在殿门处看着他,暗暗摇头,虽然皇上此刻坐着的身姿看起来依然硬朗梃拔,斟酒的手并不见任何抖动,杯中的酒也不见洒溢出一滴来,然而,能说出“朕没醉,你才醉了”那样一句话,却明显是醉了啊!
不知道这老天爷是咋了,今年没下雪,倒是突然又下起了大雨来,且是说来便来,一点征兆都没有,又是昨夜大雨倾盆的这个时刻,今夜却没有任何雷电前奏,便毫无预兆地下了起来。
大雨落在庭院的花草树木间,“哗哗哗”地响着,萧君轩身前案桌上的烛火瞬即被浇灭,而他身上的衣袍,以及案上的酒怀与酒壶,也瞬间全部被淋湿了。
安德路连忙让内侍取来一把伞,撑开了便奔跑到庭院中,为萧君轩挡住倾注而下的雨水,急声道,“皇上,请回殿中避雨吧!”
萧君轩气恼地抬头望了一眼头顶撑开的伞,对着安德路训斥道,“拿开,你快走!朕喜欢待在此处,此处凉快!”,他喜欢雨水淋在身上和脸上的感觉,似乎这样,才可以浇灭心头的无名之火与莫名烦恼!
“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啊!”,安德路继续耐心劝说。
“滚!”,萧君轩一双狭长的双凤眸,如炬火般狠狠地瞪向安德路,“还要朕说第三次么?”
“是,奴才遵旨!”,安德路终被他的强大气势吓得不敢再作停留,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只好叹着气,犹豫着举着伞走回殿中。
既然皇上如此清楚地记得他已说了两次“滚”字,应是对自己淋雨之事心中有数的吧?
又到翌日,萧君轩仍是早早起来,因为晚上是年夜了,所以歇了朝,不用上早朝,他去了寿康宫请安,却没多呆,便回了御书房批阅奏折,然而才到中午边,他就感觉头昏脑胀,浑身乏力,可他始终硬撑着,直到午膳都没怎么用,便独自回到乾清宫内殿后,一头倒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