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便站起了身来,身姿挺拔地走出了寝室。
下午,静和喝了杜维留下的三道药后,一直在床上躺着休息,到了晚上时,她已经感觉自己好了许多,甚至可以下床行动自如了,可她心中清楚,那还不知道是何种毒已经留在了她的体内,且很有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瞬间将她的性命夺走。
思及此,静和便让人将小寂昶和新来的乳母给唤了进来,与她细细交谈后,她发现这个新来的叫映嫂的乳母看着是个很是温柔的人,言谈举止中更是得体有礼,还读过书的,并且对小皇子也极为喜爱,这才让静和稍稍的放下心来。
压抑住心底自己再也不能亲自照顾孩子的失落和心痛之感,她细细的交待了一些孩子的习惯和注意事项,又特意安排了梦竹和映嫂两人一起照料孩子的饮食起居。
另外,她还直接将聪明伶俐的彩萍提携成了静宁宫的大宫女,让她代替巧音的位置,以后安排宫中一切事宜,还让她留意几个忠心伶俐的宫女用来使唤,且专门将她叫到室内,细细叮嘱提点了一番。
静和知道,梦竹虽然也聪明伶俐,对她更是忠心,可她再已有所沉稳,但在这复杂的后宫之中,她的性子终究是显得过于单纯了一些,甚至缺乏主心骨,所以,她害怕,怕自己若他日毒发身亡后,梦竹如何以一人之力,为寂昶挡住那么多潜藏在暗处的危险?
之前,她从未想过要培养自己的人,可如今,她必须为梦竹找几个得力而能干的助手,而这彩萍,当日跟着她一到来陈国时,梦兰还在就曾多次向她提及过,可当做心腹之人加以重用,只是那时候,她没想过这些,可如今,情况已今非昔比,她也不得不开始细细谋划了。
“我这次虽无大碍,可身子不适,或许跟中午的那碗汤有关,因此,你们日后对任何人松开的入口之物,都要多长一个心眼!”,让映嫂把小皇子抱下去休息后,静和看着面前的梦竹和彩萍两人,低声叮嘱道。
现在,她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已身中异毒,可是,她又怎能不提醒他们,要注意防着这宫中所有人呢?如果杜维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就算是萧君轩和太皇太后不会还她和孩子,可他们身边的人,谁又敢保证每一个都忠心无比,绝无二心呢?所以,她不得不防着。
“还有,如果。。。。。。”,静和抬眸盯着彩萍,平静道,“如果我r后有和意外,你们还须记得,定要将那今日药汤之事禀告给皇上!”
闻言,梦竹忽然内心涌起了一股子恐慌来,下意识的说道,“公主,你为何要怎么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是在。。。。。。”
她其实想说,她感觉公主此刻说话的语气,完全就是像在安排后事一般,可是,她又不敢将这话说出来,只能在心中暗自乞求老天爷保佑公主能平安健康。
“为何,如今不能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彩萍略微一思索,不解的问道,静和听到她的问话,满意的笑了笑,看来梦兰当日没有说错,这彩萍虽然平时不多话,不多事,但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现在,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安公公是皇上最信任之人,我如今也无任何不适了,何必还去惹皇上不高兴呢?可他日,若我真的有事了,为了小皇子的安危,此事,你们定然要告知皇上!”
静和为了怕她们担心,便编了个理由说道,在她的事未做之前,她不想萧君轩这边因为她生出任何警惕与怀疑之心,也不想因为此事惊动了太皇太后和楚瑾心,以免坏了自己大计。
若是杜维那边真的找不到解药,那么,她要做的事,就必须要在这几日完成,否则,她怕是死都不能瞑目了,她这么做,或许对不住那人了,所以,她要做的事,是一日都不可延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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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萧君轩果然如约前来看望她,见她已是大好,便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忧虑之色也瞬间变成了微微的笑意。
两人相依坐在窗边的软榻之上,萧君轩一手将她仅仅揽到身前,心中疼惜不已,“我这几日很是繁忙,稍后还要去御书房处理要事,明晚,可能也不能过来陪你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哦,那没事,还有寂昶陪着我呢!”,静和靠在他宽阔的胸前,轻声笑道,她能猜想得到,他这几日的繁忙,定然是因为与攻打陈国之事有关,所以,他才不愿意来面对她吧。
杜维傍晚时,又来给她把了一次脉,顺便告诉了她,陈国已经将所有的军队都增派到了前线对付燕国,就算不能将燕国大军赶出陈国,但也势必要将燕国拦在最后一道城关之外,因此,萧君轩为了要尽快攻下陈国,目前对此事也颇为烦恼吧。
此刻,她伏在他身前,她脸上有意为之的轻笑,慢慢变成了苦笑,她能相信得到,此刻,他的脑中定然全是关于如何快速攻下陈国之事,更是想要在这秦都中就运筹帷幄,将决胜于千里之外。
但是,她却想不明白,他语气乃至神情之中,在面对她时为何还能有那些宠溺,心痛以及怜惜,难道,他在与她父兄决战之时,对她,真的没有意思隔阂吗?至少,她是做不到的,所以,他这样逃避她,怕也是看清楚了她眼底隐藏不去的忧伤和恨意,可是为何偏偏他却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真的只是为了舍不得对她放手吗?
“再忍一忍,过了这段日子,便好了!”,就在她胡想之时,头顶上突然传来男人轻轻的声音,让她不知所措,却又似语带双关。
静和闻言,没有再出声回应他,在心底苦笑着,他是要她再努力忍受一下父兄亲人与夫君爱人之间的绅士决战的折磨,直到一方取胜,一方战败,才算完事,她的心才不会如此痛吗?
原来,他并非不知,如今的情形对她来说,是一种何等残忍的折磨,可是,他既知道这是对她痛苦的折磨,他为何还要如此折磨她?
难道,他竟然真的会以为,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她便可以彻底解脱了吗?他以为,只要他作为最后的胜利者,放过她皇族亲人的性命,不计较她的身份,许她的孩子太子之位,许她皇后之尊,便是对她的极大恩赐,也是此场战争的最好结局了吗?
可是,他就算是真的爱上了她,可终究也并未真正的了解她,那怕,就算她同样对他有情有意,为他生儿育女,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故国就此沦亡,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兄亲人受辱偷生,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故国万千黎明百姓不是因为战争死于非命,就是沦为亡国之民。
正当她抿紧唇瓣,愤然思索间,萧君轩已双手扶着她的香肩,逼迫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望着她迷雾般忧伤的清眸,萧君轩忽然放开她的双肩,双手缓缓捧着她的脸颊,无限深情的吻了下去。
此刻,他被她眼中的那抹伤给揪得心狠狠的痛了,让他心头发颤,俊眉轻锁,如此吻了许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瓣,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却是真的再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
“为何,想到这两日要忙,不能过来见你,我心中会如此不安?”,萧君轩的薄唇抵着在她额头上,轻轻说道,“不,不对,怕是从今晚起到后天晚上才能得空过来看你了,这样算来就该是两日,且是整整的两日我都没空来见你一面的。”
“那。。。。。。那你就算明天白天要忙,可明天晚上就不能抽空来看看我和寂昶吗?”,静和蹙眉撇着嘴角,有些闷闷的说道。
“实在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明晚怕是要彻夜去办。”,萧君轩轻声说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遗憾与不舍,而俯在他胸前的静和,却是彻底放了心,她原本还想着明晚怎么躲过他的人呢,现在他有事要出宫,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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