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外,号角之声再次雄浑而不绝地想起,静和不禁抿紧了唇瓣。
“大军要出发了!”,殷青玄淡淡说道,“小妹,皇兄知道你的担忧些什么,但是,有些事或许你并不知道,也不想告诉你,如今你既然回来了,那该放下的便放下吧,父皇为了你好,已做了安排,明日,将会有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静和却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处,并不再做什么动作,更不说话了,此刻,她的心已经如同被冰冻了一般,空虚而无助,紧张而惘然。
不知为何,直到这一刻她才忽然发现,在国与国之间,两军大战之前,她自己的力量与意愿何其渺小,而且,就算是面对自己深情厚意的夫君,和爱护自己如斯的皇兄,都如此的不堪一击,不值一提,可她当初却是在他面前,那样大胆的责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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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陈,晋两国以为私下结盟,又是在燕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偷袭,可是,真到这一战开打的时候,才发现,这场燕国山岳关的战役打得十分艰难,燕国的大军一直在关内从未主动出击,而陈,晋两国率领几十万大军一直驻扎于山岳关外,前前后后攻打了近十场战役,虽未损失惨重,但确也始终未占到任何优势。
在这十几天里,静和始终住在边关营帐之中修养,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焦躁不安,每日里,她均默默地来到殷青玄的营帐,与他一起听着前线送战报之人汇报的前线战况,默不作声。
殷青玄也不阻止她听战报,但也不她讨论布局战阵之事,他每日对着挂与墙上的军事地图推敲琢磨还有多少日子,要怎么布局才能拿下山岳关,然后,便坐于案前奋笔疾书。
而静和则总是在听完前方战报后,坐于营帐内看他运筹帷幄,然后,又默然无语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她曾经提出过要么让她回燕国,要么让她回陈国都城去看看父皇,但殷青玄无论那一条都不答应,只告诉她父皇有安排,但是安排了什么,却又怎么都不肯跟她说了。
静和实在太明白了,父皇与皇兄相比,是一个下定决心后更加难以说服的人,何况,这一次,萧君轩竟是让人到陈国,暗杀了父皇的心腹势力,逼父皇退位,父皇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皇兄作为父皇的儿子,哪怕是如今登基称帝了,也得顾忌父皇,只能这么顺应着他,直接与晋国再次结盟攻打燕国,何况,这也是先发制人。
不知为何,静和却始终有种感觉,她感觉皇兄每次在对她欲言又止时,那饮下去的话语,便是让她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回燕国秦都了。
这些日子,因为嗓子被上次用药昏迷几个月后,现在不能说话,更没有可心之人陪在身边,她更是沉默寡言得如同空气一般,渐渐郁结于心,终于,在知道山岳关即将被攻占的时候,静和病倒了。
殷青玄在军医替她把完脉后,留在了她的营帐里,看了她许久后,长叹一口气道,“唉,小妹,这场和亲,从你一开始选择,哪你便不应该有任何的奢望,如今能顺利抽身,便是你的和亲使命已然结束,你不应该想着你留在燕国的孩子,更不应该还想着那场政治联姻的夫君,对于你来说,和亲的意义消失了,那你们的关系便也终止了,你应该把心放宽一些,莫再把两国战事放在心上,患得患失,两方取舍不下,而你的孩子,既然是燕国的皇子,那自有他的命运,你又何必牵念放不下呢?”
“我。。。。。。”,静和看着他,微微的张了张嘴角,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三日后,芸娘他们便护送你去晋国都城吧,就当散心,走走也好!”,殷青玄沉声说道。
“不,皇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静和闻言,下意识的摇头比划着,此刻,她已经无力掩饰自己的忧伤和心思了,“皇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送我去晋国都城做什么,但我不愿意远离我的孩子,也不愿意远离他,所以,请皇兄也跟父皇说一下,能不能不要再和燕国打了,我会去跟萧君轩说的,他不会让燕国侵占陈国的,可好?”
“小妹,皇兄不怕实话告诉你,此事我早已跟父皇提过不止一次了,甚至,前两天还在给父皇传书,可父皇说却想都没想,就极力反对了。”,殷青玄看明白她的手势,痛声道,“况且,晋陈两国如今结盟,定是要有可信的方式。”
“为什么?”,静和闻言,下意识的伤心问道。
“你可知道,两国这几年内断断续续开战,陈国大军损失了多少?你又可知,他萧君轩做了何事逼迫父皇,这是多大的讥讽?”,殷青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以静和的聪明,自是可以想象得到,陈国因为燕国,到底损失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
静和再次沉默了,久久没有任何反应,她又怎会不明白,陈燕两国已经是积怨已久,更是血仇日深,否则,她又怎会因为如今的战事而郁郁寡欢,重病至此?
“墨再想太多了,养好身子要紧!”,殷青玄说了句最是无力的安慰之语,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转身离去,那件事,他终究是说不出口啊,她可知,他明明才刚登基,却跑到这边境来,看似为了战事,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她在和父皇对着干,希望父皇能改变主意,可从刚刚才收到的书信来看,他别无选择了。
次日,陈晋大军,终于在苦战近一个月之后,终于夺下了山岳关,并将燕国百万大军直接逼退了三十里外的鹿城。
姜毅回到边关营地,来不及换下铠甲,便立即去探望了静和,看着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心中痛惜不已,可却只能掩藏心思,叹气道,“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你便不能,多为自己着想一些么?”
如今,她该如何为自己着想?静和知道姜毅是为自己好,可他应该是懂她的呀,这才比划着说道,“你是陪我在燕国待了许久的,我在燕国发生的事,你亦清楚,你就该知道,在我心中,如今,我是宁愿待在燕国的,可这又与父皇的旨意有背,你说我该怎么办?”
姜毅心痛的望着她,沉声道,“公主,姜毅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要知道,作为陈国的嫡公主,如今你若回去,你在燕国的朝臣和百姓严重,又该如何坦然自居?”
是啊!她原本已经让他在朝臣面前为难了,如今,她作为他的皇后,作为燕国储君的母后,她该如何自居呢?
姜毅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心中疼惜,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面前的女子,他深深的爱着她,想给她时间所有的幸福与宠爱,可惜,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也没有那个身份和资格去做,更是明白,他就算给她,她也是不需要的,或许不仅如此,甚至还将将她送去更加让她悲伤绝望之地吧。
从静和的营帐出来之后,姜毅才去见了殷青玄,在行礼后,便将前线的一应事物汇报完后,又讨论了几句战况之后,姜毅终究还是大胆的将话题引到了静和身上。
“皇上,恕末将多嘴,但末将从小保护公主,更是知道公主在燕国都经历了些什么,她是无辜的呀,家国天下事,不该由她一个女子来承担!”
姜毅突然跪下去,沉声说道,“末将何尝不知,陈国因为燕国的侵略,这些年来,伤亡惨重,所以,军中之士对燕国和萧君轩 怨气与恨意不是一时可以化解的,但这些,并不是公主她愿意看到的,末将听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