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文昊见她还算诚恳,又念她是大妈,心一软放过了她。
从此这大妈再从校门口经过,虽然没有好脸色,但总算说话算话,没再进来。
这是文昊被调到南区东门后的经历。还有一个更有趣的例子,因为缺人,他先是从北区南门调到的南区北门,然后才去的南区东门。
南区的北门通常就叫北门,正对着行政楼,每天来往进出的全是领导。大到校长书记,小到给书记校长打扫办公桌端茶送水的老师,全是文昊的领导。
这跟皇上身边的宫女太监一个道理。毕竟是最接近权利中心的人,随便一句小话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文昊是第三方劳务派遣,小命不值钱,也就没有队长那么害怕。每天该敬礼的敬礼,该偷懒玩手机的还偷懒玩手机。
也不是真的偷懒,人有三急,他每小时去两到三次每次五分钟总不为过吧。不然在门口一站就是半天,五六个小时,没人换岗也不能坐,充其量可以下来稍微走动走动,他可受不了。
文昊也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保安,谁叫他一惯奉行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呢。
每月一千八,穿旧衣吃萝卜土豆,一天点三次名,二十四小时待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休,出勤没钱,下班经常帮老师抬桌椅搬东西是分内事,上六小时跟上八小时有时发的工资一样多,乃至实在缺人,加班十二小时也一样,全看队长心情,更别说什么节假日工资翻倍了。
文昊也奇怪他为什么能够在那待上一年,一年一天也没休过,除了琼琼,另一个原因多半是他知道他不是来挣钱的吧。
说这么多保安的坏话,这工作总归还是有它的好处的。比如他可以明目张胆的站在那发呆胡思乱想,构思,完了下班后抓紧时间再把它写下来。
后来文昊学聪明了,他干脆拿手机写,上着班边构思边写,既不耽误工作领工资,也不耽搁写作做作家梦,多好,一举两得。只要不被重要领导看见。反正这就是个只需有个人站在那的工作,像麦田里的稻草人,有个人立那就够了。
至于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管多管少,没人关心。
于无形中,文昊已麻木,也早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只在偶然闪光,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比如将举的下面这个例子。
那一刻文昊是人,一个勇敢机智又多谋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下午,文昊正来回在门岗前踱步构思,莫名开来一辆崭新的捷豹跑车。气势华丽,样子风骚,帅哥载美女,马达轰轰震响,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吵得他静不下心继续构思。
他心里那个火啊,关键时刻,那人泡妞就泡妞,炫富显摆就炫富显摆,世界这么大,非跑到他面前干嘛。
灵机一动,立马有了治那人的办法。
行政楼的右侧是图书馆,从两楼之间下去是地下广场,广场的左侧为校档案馆,右侧操场,除非有特殊情况,广场一般不走车,在入口的两端设有路障。
这端的路障设在行政楼跟图书馆之间,跑车开走后,文昊料那人待会还会再来,拿钥匙小跑几步把路障打开,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