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城墙是闹着玩的吗?”
艾古力抬头打量一眼城垛,日晒雨淋,像口烂牙。
“发型怪,你也来了。”冬妮说。
“不能这样无礼,”姐姐说,冬妮吐了吐舌头。“你好啊,艾得。你们能来,我们不胜荣幸。这一位是?”
“我的舅舅佩德罗。”
于是姐妹俩都仔细地盯他看。身为灯笼师学院的学生,对这个大人物都有所耳闻。
“好了,姑娘们。”佩德罗说,莎秋莉觉得他似乎笑了一下,反正回过神来又显出一种威严的神态,“要叙旧,还是等进镇子吧。别碍在这儿,阻塞了镇民的出入。虽然这路上我们没碰见什么人。”
“哦,那是自然。现在除了上山的、骑马的,少有人打这边走的。”
盖盾倒趁此机会,做个手势表示请。
“咦,那是什么?”
艾得还在寻思,等晚上继续看那本书,浸入灯笼师的神话与传说中。刚这么想,随意一瞥,高度近视的他,反而最先注意到抛在身后的那条岔路上,长长的队列,以及马蹄扬起的灰尘。
“对了,你提到过岛上有所监狱吧?”莎秋莉回想起来。“这么说,那是押送犯人的队伍喽?”
艾古力饶有兴趣地望着那一幕,不过,老毛病又上来了,“我以前还见过杀头呢,马车驶过广场,母亲捂住我的眼睛,但我还是从手缝中,捕捉到断头台上的斧子落下来的那一刻。那就一个‘快’字,头身分离,涌出的血犹如喷泉。”
莎秋莉打个寒噤,她觉得那一幕太可怕了。
忽然,她的眼角余光,敏锐地留意到佩德罗的神情。他望着监狱那边,皱起眉头,不知想些什么,目光中带有一种愤怒的色彩。
“难道他和那所监狱,或监狱里的什么人有渊源?”莎秋莉默默记下这个发现。
海岛监狱,楼上一间奢华的房间内。
室里摆满盆栽,炉火熊熊,各色花朵开得娇艳烂漫。
办公桌后,年纪三十来岁的黑色制服男子手持一份档案,坐在铺有红软垫,垫上还缀有黄色流苏的高背椅上。脚跟抵着桌沿,帽子扣在桌角。
他换一条腿在另一条腿上架好。
“该押送到了吧?磨磨蹭蹭,我本该昨天就该带上花,去串门,看望我的小公主的。”
他叹口气,抿紧嘴。“这个犯人真那么重要吗?居然在被逮捕之后,遭不明身份者,连续发动好几次营救行动,甚至在海上还驱船来拦截,大大延迟了交接时间。但话说回来,那些举措都笨拙而可笑,只有执着劲倒值得钦佩。如今到了这里,想不死心都难。”他顿了顿,眯起眼睛。
“但有诗为证,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傻瓜却闯进来。但愿他们还没傻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