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叫停的人是莫哈顿。不仅莎秋莉感到意外,空地那边的其他人也如此,就连莫哈顿自己,也对他出言阻止而吃惊。证据就是他接下来的语气,莎秋莉猫在杂物箱背后听得出。
哈特那落下的手刃,悬在盖盾脑门上方一寸处。
他扭过头,扭过那两瓣薄薄的嘴唇。那挥掌的劲气,直接叫盖盾在椅子上晕过去。“怎么,”撇下他,那对狭长的眼睛眯起来,“你是命令我怎么办事吗,世俗的拖油瓶?”
莫哈顿咽了口口水,“我答应过替你们做事,但你们也答应我,如非必要,断不乱伤无辜。眼下,他已就擒没有威胁,又何必把事做绝。”
哈特没回答,只不过脸上那对眼睛彻底看不见了。
看来,他们之间并非铁板一块,隐蔽处的莎秋莉思忖道。同时,那两个人伫立着,对峙在那儿,虽然所见所闻,让她对这镇长,心生幻灭之感;但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两个闺蜜,绿蒂和冬妮的父亲,何况,他现在也是在为那个毛熊队长说话,哪怕兴许仅是减轻良心的责罚。从心底里,她并不希望这个国字脸的男人陷入凶险。
解围的人出现了,红衣女子绮罗暂时中止欣赏那修润的指甲。
“红心队长,当初,我们确实和他约法三章。有关这一条,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会儿,您还留着漂亮的长发呢。”
“你敢调侃我。”哈特口吻发冷。
“绮罗不敢,当时我们的队长也在,您可以找他对证,即便只是口头之约,我想他的记性没您这样善忘。”
“好啊,”哈特不怒反笑,地道里一阵令人惊悚的笑声。“实在太好了。这十年来,我奉命待在这个破岛上,待在这个拖油瓶身边,远离组织。我不在的日子里,黑桃,梅奇那家伙,一点没闲着,趁此期间,他的势力真是越来越大,气焰也越来越嚣张,居然连手下的小丫头片子,也敢这么顶撞我。我看,再过几年,他连‘那位’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红心队长,不,哈特先生。您的辛苦,我们自然清楚,但您也别忘了,这次任务,最危险的‘诱饵’角色,是由我们队长和副队长扮演的。”
在两个撞色的红衣之间,燃起硝烟。
“别吵了,两位……”
那娘娘腔劝道,然而那袭来的火势令他怂回去。
于是,他找上那旁观的几个人。
“看俺干啥,”纹身男坐在小凳子上,如孩童骑木马般,“我本就讨厌人多,有些事,还是少些人,最好一个人去做去完成。省得像现在,搞两队合作,却吵来吵去,于是末了什么也干不成,那些话也都成了废话、空话。”
“独狼说得在理,”旁边那口渴的人道,“队长,咱们非要在这节骨眼上,内讧来内讧去,不可吗?为了这趟任务,我已经三天滴酒未沾了,三天了,长得像一辈子。我的手都在打筛子,总之,要干就早干,别再磨蹭了。”
这些话,全叫莎秋莉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终于,红衣间的纷争暂时告一段落,哈特和绮罗停下口角之争,只不过,以前者那狭隘的个性,还是瞪了莫哈顿一眼。倒也无妨,从先前的对话来看,潜伏的时期,秘书的时期,他对这位镇长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星半点了。令莎秋莉松口气的,却是那盖盾,总算保住一命。
躲在死角,莎秋莉望着队伍分成两批。一批,是莫哈顿和哈特他们,一批,是绮罗和独狼他们。前一批,返回那简陋的工棚,去准备盛宴节之夜的表演。后一批,则前往地道另一边,那里,究竟通向什么地方呢?莎秋莉寻思,他们说,要劫狱救人,小岛监狱或许就是,这条路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