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山庄世世代代只为皇室出诊,若非如此,文舒的脸早就治好了。她到现在依旧心存少许不满,耸耸鼻尖,一手抱住文舒的手臂,一手叉腰:“出发!”
伴着她清脆嘹亮的号声,一行五人沿着小路朝山顶走去。
这一行五人自然是田伯棠、文舒、文槿、白随意、流莲。自上次遇袭事件已过去将近两月,镖局的镖物早已交付。众人一商量,便由田伯棠、文槿跟着文舒前往神医山庄,镖队由阿文带回镖局,替众人报个平安。
山脚下绿意浓浓,微风徐徐,吹在人身上只觉凉爽有加,正是适宜游玩观赏的季节。然而走至山腰时,温度却骤然降了下来,比之初冬仍有余。
“啊啾!”只见流莲单薄的小身板晃了晃,自鼻腔喷出一声响亮的喷嚏:“呜——阿离哥哥!”
白随意看着钻进怀中直哆嗦的人儿,无奈摇了摇头,搓搓她冻得冰凉的脸蛋:“之前叫你多穿些衣服,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流莲撅撅嘴,可劲儿往他怀里钻:“他们都不穿,就我一人穿,我才不要!”
白随意往旁边一瞄,正看见三双带笑的眼睛,扯扯嘴角,低头对她道:“人家从小习武,身子骨结实,耐寒抗热,你能跟人家比?”
流莲哼了两声,不答,继续往他怀里钻。
那个怀抱,是属于她的么?文舒忽地来气,这一路上,她时时刻刻黏着白随意不放,动不动就往他怀里钻,是什么意思?冲她叫嚣么?她以为她抱着白随意不放,白随意就是她的了?
“小舒,这个流莲到底是什么人?”田伯棠眼瞅着文舒脸色微变,问出藏了一路的疑问。
是什么人?哈,是白随意的旧情人,她未来相公的前任未婚妻!
“阿离哥哥身上好温暖,唔!”流莲埋首在白随意怀中,喉中逸出一声满足的嘤咛。
“叮!”风起,云涌,万物定格在这一瞬间——白衫青年,蓝衣少女,他揽着她的肩,她搂着他的腰,亲昵,温情。
文舒只觉脑中那根绷了很久的弦,断了——她是造了什么孽,以致被人这样欺侮?那是她的相公,凭什么被别人理所当然地霸着?!
那个流莲半途杀出,甩不掉,赶不走,死缠烂打,撒娇卖乖,黏着本该属于她的男人,死死抱着不撒手,这便罢了。
可气的是,白随意居然不推开她!他口口声声唤她娘子,说要娶她,可是旧情人一来,他就把她忘在一边!
文舒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瞬间崩盘,多日来存积的怨愤顷刻间爆发:“她是什么人?哈,我哪知道!”
“舒儿?”白随意听她如此说,心里一慌,不由得急了:“舒儿,她……”
“阿离哥哥,你们在聊什么?”流莲这会儿已暖了过来,抬起一张酡红的小脸,望着文舒纯真又甜甜地笑。
聊什么?聊你是怎么死的!
看她脾气好,就以为她好欺负?!
文舒扯扯嘴角,笑得温柔又优雅:“我们在聊,流莲姑娘是白公子的什么人。”
“哦?”流莲眼珠一转,两手圈在白随意腰间,将他环得更紧。
文舒眼底划过一丝冷意,笑容中透着一抹森然:“流莲姑娘口口声声唤我家相公‘阿离哥哥’,想必,是他的妹子吧?”
流莲张嘴欲辩,然而话未出口,又听文舒道:“是吧,相公?”
旧情人又怎样?前任未婚妻又怎样?惹毛了她,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白随意连忙点头:“是,是。”
流莲见他应得快,不乐意了:“阿离哥哥,我——”
“哎呀,流莲妹子,瞧你这小脸儿,怎的又冻白了?”文槿讶然惊呼,身影一闪,已将流莲拐到怀里:“嗨,别张口闭口‘阿离哥哥’了,他一个臭男人,懂不懂得怎么照顾女孩子?你有这功夫,不如多唤我几声‘阿槿姐姐’,看姐姐把你照顾得比他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流莲只觉腰间被什么一捏,登时浑身失了力气,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转过神时,已被文槿紧紧揽在怀里:“你……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