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昭举起手,比了个拒绝的手势,她注视着孙坚,平静地说:“我不关心玉玺在哪儿。你既然决定了不把它交给袁术,也不归还给朝廷,那就藏好它,别让人发现。”
吕昭要孙坚收集资料,只是想通过资料确定到底是谁在看守他,免得找错人或者有遗漏。
毕竟汝阳县那么多人,要是没点线索,吕昭就得自己一个一个去梦里找,不知道会找到猴年马月。
如果这个年代有照相机,她会要求孙坚直接把人照下来,那样更方便快捷。
根据孙坚提供的信息,吕昭顺利摸进了负责看守他的都伯的梦里。
这家伙不是个正经人,梦中在跟相好的卿卿我我。屏风后的吕昭冷漠地瞥了一眼这会被和谐的场景,提取都伯的记忆,顺着他的记忆锁定另外的目标。
她就这样用资料和记忆交叉比对,很快找齐了所有人,把梦境中的他们勾连在一起,施展了一个大范围的魅惑术,将孙坚的妻儿从他们的记忆中暂时抹掉了。
搞定了吴夫人这边,吕昭又去找了孙策——当然是在现实中——孙策还没睡,他开着窗户,趴在窗沿上,凝望着月亮发呆。
吕昭没有立即上前,她站在树下观察了一会儿,视线像雷达般把孙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
她第一次见到孙策时,那还是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少年,眼神狡黠而灵动,嘴角总是勾起一个弧度,欲语先笑,虽然愣了点,但总体还是很讨人喜欢的,毕竟长得好看。
孙坚被袁术召回去后,孙策就像被霜打的小茄子,整个人都蔫了。有事没事坐着发呆,好看的眉总是不自觉地拧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之色。
亲眼见证曾经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件精美的瓷器摔在地上,虽然还没碎,但周身布满了裂纹,着实令人难受。
吕昭忍不住叹了口气。
孙策猛地回过神,“谁?”
吕昭从阴影中走出来,停在窗下,略微扬起头,望着孙策。
“……君侯。”孙策愣了愣,“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睡了一觉,做了个梦,醒了。”吕昭从袖中取出一朵开得灿烂的白色山茶花,她把花放在窗台上,“带上它,花蕊的朝向就是你母亲所在的位置。”
孙策睁圆了眼睛,“什么?!”
“按照计划,她明天会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离开汝阳,”吕昭说,“舞阴和叶县都不能走,他们会从鲁阳绕过来。虽然路途远了一些,但相对安全。”
孙策谨慎地捧起花,花朵躺在他的掌心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转了个方向。
孙策把花挪了个位置,但他松开手后,花心的朝向又转了回去。
他看向吕昭,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你去接他们吧。”吕昭说。
“……父亲没有跟母亲一起走,是吗?”孙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吕昭点点头,“袁公路派他来舞阴。”
孙策眉头紧皱,剧烈变幻的目光显示出内心深处的纠结,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把花递到吕昭面前,“请您允许我留下——”
“不允许。”吕昭握住孙策的手,把他的手臂推了回去,“我是不会给袁公路机会骂我的。”
孝道在东汉末年已经被重视到了一种堪称魔怔的程度,袁术可以派老子去打儿子,吕昭却不能让儿子去打老子,真那么做了,她会和孙策一起被天下人翻来覆去地辱骂。
孙策面露焦急之色,他干脆单手撑着窗沿,直接从屋里翻了出来,落在吕昭面前,“但是——”
“现在只有你能保护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了,”吕昭注视着孙策的眼睛,认真道,“至于破虏将军……只要在他到来前,干掉袁公路就好了。”
停顿片刻,她继续道:“就算我们真的跟他对上了,你也该对你父亲有点信心。”
孙坚可是靠着军功,从佐军司马一路升上来的,打
过黄巾军,打过边章、韩遂的西凉军、打过董卓的西凉军、打过袁绍、曹操和刘表,作战经验非常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