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香,甘宁在心里小声嘀咕,看来她是真的很习惯吃这种普通的食物。
但是说不通啊,她怎么会习惯?
“看我干什么?”吕昭对人的目光非常敏感,头都不用抬,就能精准捕捉到视线,“你不吃?”
甘宁:“我——”
“不吃归我了,”吕昭毫不客气地把甘宁那份儿也端走了,“省得浪费。”
甘宁:“………”
“给你给你都给你!”甘宁十分无语,“你真是没有一点儿正经女郎的样子……”
“正经女郎什么样?”吕昭挑眉,“你见过?”
“没见过,但反正不会是你这个样!”甘宁翻了个白眼,“赶紧吃,吃完了去干活,我这儿可不养闲人!”
用餐的途中,有个年轻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把甘宁叫出去说了点悄悄话,甘宁再回来时,便从神色放松变得颇具心事,总是时不时盯着吕昭看。
吕昭就算心态再好,被这么盯着也吃不下去了。她撂下筷子,无奈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甘宁回答得非常快。
吕昭从欲盖弥彰的回答中得到了答案,心想很好,那就是有事了。
甘宁不提,吕昭也不追问,反正着急的人不是她。
用完早餐,按照甘宁之前的节奏,他该给吕昭找点活干了。
水寨里需要干什么活?除了打架的主力外,想要达成自给自足,可持续循环发展,还得有人耕田种地,有人织布裁衣,而这些工作显然不是关起门来自己就能搞定的。
只要能接触到其他人,吕昭就可以打探情报了。但她没想到的是,甘宁还就要想要她一个人完成……
“你要是想软禁我就直说。”吕昭看着被抬进屋里的织布机,嘴角直抽抽。
人才啊!这特么是个人才!他竟然想让我织布!
“怎么会呢?”甘宁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这本来是个放松的姿势,但他整个人的身体是微微紧绷起来的,好像处在紧张之中,“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吕昭绕着织布机走了一圈,把手搭在架子上,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她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个我不会。”
不是推诿,她真的不会织布,小时候跟着魏夫人学过一段时间,但她每次都能把线团搞得乱七八糟,最后魏夫人无奈接受了“女儿确实没有任何织布天赋”这一现实,毫不客气地把她赶出去,让她去找吕布撒欢打架去了。
甘宁点点头,没发表什么意见,但吕昭总觉得他的眼神在说“我就知道”。
或许我该稍微解释一下……吕昭深吸一口气,正打算随便编个故事搪塞一番,就听见甘宁问:“不会织布啊……那你手上的茧哪儿来的?”
吕昭敲击的动作一顿,她缓缓抬眼,看向甘宁。
明媚的阳光迎面而来,被甘宁高大健壮的身躯挡住大半,剩下的落入吕昭的眼眸中。
正常人眼是没法直视阳光的,多多少少都得眯一下,这是人类下意识保护自己的本能。但吕昭似乎并不受影响,她的眼睛好像对光线的强弱完全不敏感,瞳孔没有一丁点变化。
甘宁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村里有个喜欢在村口大树下坐着晒太阳的老瞎子,他就是这种情况。
但她可不瞎,她的眼睛亮得很,璀璨的光在她眼里跳跃,宛如融化的碎金,非常漂亮。
怎么就问出来了呢?甘宁想,其实还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能忍到什么时候。证据收集得越多,越能掌握主动权。
可时间是最奢侈的东西了,她或许还能再忍几天,他却等不了了。
吕昭举起手,打量着指尖、掌心和虎口处的茧。
哪儿来的?当然是从小习武,日积月累,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