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公主一行人回了寺庙,用过午膳后便匆匆收拾行装要回程,仆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白霜她们也不知道,见公主冷着张脸,郡主又一脸心虚胆怯,猜测是郡主又惹了公主生气,都不敢多嘴,收拾好了东西便回程。
到寺庙门口时,白霆已经和亲卫守在那了,见公主出来,他只单膝下跪行礼没多看一眼。公主也是目不斜视上了车,后面的郡主则想着时间这样赶,不知道白霆用了午膳没,不过此时是不敢问的。
车队一路上也是沉寂,只埋头赶路,大家都知道公主心情不好,哪还敢说笑,就连亲卫里头向来泼皮的几个猴子兵,见此情形也不敢作声。公主的马车里更是鸦雀无声,公主闭着眼睛养神,郡主龟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偷瞄公主,心里琢磨着回去之后怎么了结这事,这般情形和去年在避暑山庄时极像,她不会又要吃鸡毛掸子吧!
白霜趁公主闭目休息时偷偷去外头找了白霆,今儿亭子里就他们三人,白霆应该知道的。可白霆也沉默起来,白霜想到今儿公主母女从亭子那边出来白霆却没有跟着,多年的暗卫生涯她很有些敏感,立刻就回了马车里,有些事不是她该问的。
公主到了公主府下车便一路拉着女儿回了华清院,把所有下人都遣到外头,房间里只留了母女两人。
公主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女儿,那目光极是复杂,有失望,有不可置信,又藏了几分愧疚。郡主受不了母亲那样看她,眼泪不由自主留下来,瘪着嘴叫了声“娘”。
公主移开目光不看女儿的可怜相,冷漠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不是想让白霆做你爹吗?你怎么不跟着他走?”最后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郡主眼泪汪汪泣不成声:“我不走,我我跟着你,我要你”
公主也是泪流满面:“我跟你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把你看的比我的命都重要,白霆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跟着他来算计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郡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抱着公主的腰大哭:“娘,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你别哭。呜”
公主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女儿变成了这样。这几年郡主从来没偃息过让公主再嫁的心思,公主心里排斥,一直敷衍她,想着女儿大些就不会再有这些想法了,谁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因为怕再次遇人不淑,一直逃避这事,女儿从没享受过父爱,以至于白霆稍微示好女儿就认定了他,一门心思想撮合他们。
郡主也深觉后悔,公主娘不想再嫁,自己何必逼她呢,白霆再好,公主不喜欢又有什么用。自己看好白霆可以跟公主娘明说呀,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不流行什么才子佳人自由恋爱,有的只是私相授受,她自认为出了个锦囊妙计,其实一不小心就会让公主娘身败名裂。难怪娘要生气,换了别人不经过她的同意安排一个男人和她见面,她也会火冒三丈的吧,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怕就要同公主娘一样伤心了。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了一阵,许久才安静下来。公主叫丫鬟打水进来洗漱,芙蓉和腊梅迎春等人端了两盆水进来,又准备了香胰子面脂冰袋等物,待公主母女洁面后用冰袋敷眼睛消了肿,才发现郡主已是熟睡过去。
公主让人把郡主放在拔步床上,自己也更衣午睡,走了一天也累了,什么事睡过一阵再说。
这一觉便睡到了夜幕降临,梳洗一番又要用晚膳了,公主母女午膳都没怎么用,皆有了些饿意,饱餐了一顿才满足。晚膳过后时间还早,下午睡了一个多时辰现今也没睡意,瞧着外头月色不错,公主便带着女儿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公主让仆妇们都跟在远处,自己则和女儿说些贴心话:“宝宝,你为什么那样喜欢白霆呢?林四是你的生父,他也向我表达过歉意,为何你不要他?”
郡主委屈道:“父亲对您不好,他以前总是欺负您,我都记得呢!白统领很喜欢您,喜欢很久了,他知道您不想再嫁,便一直没说出来,打算一直守着您呢!我觉的,您跟他在一块儿会很幸福的!”
公主却是神思一凛:“宝宝,不是你想让他做你父亲,才安排今日这些吗?”
郡主也听出点意思来了,她们母女两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当然不是,我从小就不得父亲疼爱,有没有父亲无所谓,有您和外公就够了呀,可是您没有丈夫儿子,会很辛苦的,白统领很好,他做您的丈夫肯定会保护您的!”
公主俯下身抱住女儿,亲了亲她的面颊。
她一直不愿再嫁,就是怕再嫁的丈夫对女儿不好,怕女儿以后受委屈,想着自己努力些给女儿一个美好未来,所以一直逃避女儿的问题。郡主却是怕母亲没有丈夫会孤寂艰苦,便想找个好男人照顾她,见公主一直逃避以为公主是走不出前段婚姻的阴影,才想了这个破法子来撮合公主和白霆。
原来,她们母女俩都站在对方的角度出发,却一直背道而驰,要不是郡主这次行事出格,母女俩还不知误会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