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找错门,那就走吧。”柳丽娘一脸淡然地下着逐客令。
“谁说找错了。”刘愈起身往这面走几步,“隋乂,李糜,还有胡轩乃是在下的好友,今日便是在下相邀他们一同来的。”
“果然在这。”隋乂这次不但听到,眼睛也看到,很不客气地便推开门往里进,也不去瞧柳丽娘那近乎杀人的目光。
“刘兄,你可真是会找地方,居然在柳小姐的闺房中独享温柔香,害的我们在外面找了半天。”李糜走到桌子旁才现一个重大问题,这房间本就没给外人准备座位。
“原来三位是刘公子的朋友,不过今日奴家可只是招待刘公子一位,并未准备座位来招待三位。”柳丽娘语气有些不善道。
“没事,没事,我们站着也行。”隋乂好不容易进了柳丽娘的房间,打死他也不想这么快扫兴离去。
有了这三个捣乱鬼在这里,刘愈心中都快笑出声来。蜘蛛精再恐怖又如何,只要唐僧身边还带着他那三个喜欢捣乱的徒儿,让你有气没处使。
隋乂进了门便热情非常,对着柳丽娘嘘寒问暖的,柳丽娘的表情也有些怪异,说不上是讨厌,甚至连敷衍的心情都没了。刘愈心说总算让你明白了何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几位公子,奴家有些累了,想去休息。”柳丽娘被逼得没法,知道没法再戏弄刘愈,最后才不得不说道。
“既然柳姑娘累了,在下也有些不胜酒力,这就告辞了。”刘愈说这话的时候也没顾滴酒未沾。
“这……我们刚进来这就要走……”
隋乂还正很不乐意,便被刘愈拉着出了门,等走出那门口,就好像走了一遭鬼门关,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时间尚早,隋乂他们还想继续寻开心,刘愈却没兴致,早早告辞了回家。
回到定国侯府,现今日府上热闹非常,外面挂着红灯笼像是过节一样,下人也来来去去的忙活。
“十二少爷。”一个等级不高的仆人走过来,“今日是二少爷的生辰,加上皇帝陛下圣恩,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同时升了官,侯府正在开堂戏,侯爷也让小的看到十二少爷回来了也知会您一声过去一同看。”
开堂戏?怪不得如此热闹。
“我姐姐……六小姐也去了?”刘愈不禁想到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
“没,六小姐的公子病了,就没过去。”
刘愈听闻自己的外甥生病,不禁有些担心,要说在这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莫过于这个姐姐,在病榻上时候便天天过去照看他,比那些丫鬟下人还要劳累。
走到姐姐那边的院子,整个院里只有姐姐那屋还亮着灯,在刘府,少爷可以有自己的独门小院,而小姐或是旁支的只能是合住一院。姐姐原本嫁出去,现在丈夫死了搬回来,生活过的也挺冷清。
原本刘兆也想把这个女儿再嫁,虽然这个女儿身材样貌都是上乘,但毕竟死了丈夫,被人说是克夫,加上带着拖油瓶的儿子,有心的也变成没心。
“姐。”刘愈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一个身影走过来,打开门,一个苗条婀娜的妇人便站在门口。
正是刘愈的姐姐刘珏。
“小弟,是你?”
刘愈也很少过来,主要是院子里人太多,平日里过来也不方便,难得今日院子里的人都去听戏了,小外甥还生了病,再不来看看就有点慢待姐姐了。
刘珏引着刘愈进了门,小外甥曹湛躺在床上,头上敷着毛巾,见到刘愈原本有些丧气的脸上简直想蹦起来:“舅舅!”
“老实躺着,这次舅舅来可不是找你去踢球。想出去玩先把病养好了。”
曹湛虚岁五岁,已经可以满院的跑,尚未蒙的幼童,除了玩也没别的事可做。刘珏是嫁出去的女儿,回到侯府后待遇也不佳,一个月只有一二两银子,还要抚养曹湛,连个丫鬟都没有,生活也算清苦。
“姐,这点银子你拿着,给小湛看病。”刘愈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刘珏也不推辞,脸上带着几分欣喜道:“当年母亲离世时,最担心的便是你,说你学问不多,又不知节俭,怕你日后不能收心养性。现在看来,是母亲多虑了。”
“以前姐姐照顾接济弟弟的地方多,就当是报答了。”刘愈道,“以后找了好人家,姐姐也嫁出去,毕竟在侯府里待下去不是正途。”
“姐姐如此的身世,谁还肯再娶。”刘珏脸上带着几分凄苦,马上展颜一笑,“再说侯府也挺好,爹受皇上器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
“你还真当皇上看重我们侯府?”
刘愈说出来,不禁又不想说。
“怎么,不是?”刘珏有些意外,“几位兄长刚被擢升,这不是陛下恩赐有加?”
刘愈实在不想说,这已经轮上要改天子的时候,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爷子刘兆虽然名义上是无党无派,但谁都知道他跟三皇子走的很近,毕竟三皇子曾随老爷子出征历练。三个在朝为京官的兄长,都是三皇子一派,这次皇帝提拔老爷子的三个公子,那摆明了是要拿三皇子下刀子。
自古皇帝要对某些党派下手,一定会先扬后抑,这也叫先礼后兵。那就是说,三皇子不是老皇帝眼中继承大统的人选。
只可惜,整个侯府包括老爷子还没这层觉悟。
“算了。有些事情不便明说,日后就会见分晓。”刘愈道,“这次过来只是看看小湛,他不过普通的伤寒,出点汗很快就无大碍。我先回去休息了。”
刘愈走出姐姐的房间,回头看到姐姐目送她远去的身影。心中却想,以后有机会一定将姐姐嫁出去。有个夫家,女子才能在这男儿当道的世道中寻到依靠,不至于被日后侯府的没落所牵累。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日后有没有能力支撑一个家的同时,还照顾着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