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目,烦躁的很,不曾睁眼,而是把俊气的眉皱的紧紧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胧月依旧不答,轻轻的给她按。
酥麻麻的感觉在额头上散开来,力道不轻不重,让人感到舒服。
她吐了一口气,又深吸一口。
不对,怎么薄荷的味道,而且那手指——很粗!
她一惊,睁眼,往头上一抓,抓到的是一只大手,厚厚的,很硬实的,根本就不是月儿的纤纤玉手。
她忙将手扔掉,可那人早一步将她的手牢牢霸住。
“干什么?你不是说头疼吗?”
金晟低低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坐着,我给你按!”
“不需要!君某人使唤不起堂堂萧王殿下……”
紫珞回头,没好气的瞪他。
“阿墨……坐下!”
“不要你假惺惺,还说是什么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哼,要真是好兄弟,昨儿夜至于要灌我吃那么多酒么?还不动声色的在那里设了套按着我的脖子往里赶!金不离,你天杀的做了这种缺德事,怎么还有脸跑到我跟前来充当好人……滚,哪凉快哪待着去,别来烦我!”
金晟淡一瞄,一点也不惊怪,由着她恼着,嘴上闲闲的道:“什么时候你有听我跟你说过我是好人来了?我若是好人,早被人害死了!”
一句话,把她堵的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
金晟扯了扯嘴皮,低头,看被自己抓在手上的手,白白净净的,抓上去软软的。
他放到眼前细看,跟自己的大掌作比较,一大一小,一粗一嫩,一黑一白,那么的分明。
硬俊的眉,忽皱了起来:
“真是奇怪了!阿墨,你的手,怎么越来越像女人手?这三年,你功夫没有练好,反把自己养的越来越像个娘们了?瞧,这双手,我本来就嫌它小的可笑,现在怎么又缩水了……
“嗯,以前,还长几个拿剑的茧子,现在软的就像没骨头似的……就连那腿脚功夫使出来也不似以前那么干脆利索了。
“人家说,活到老,学到老,越学越精,你呢,长几岁,功夫反在退步……
“哼,你这个爱偷懒的混小子,若没有盯着你好好的练,我看,将来,你迟早变成朽木……”
啧,她的手,哪里有缩水?
分明是他自己越长越壮了!
紫珞心头惊跳了一下,悻悻的,急乱的,将手抽回来,这三年来,她在山上从不练剑,怕触景生念——在北地的时候,金晟有早起练剑的习惯,他常常会在天亮的时候,过来毫不客气的敲门,喊她去陪练,以至于练的满手是茧子。
“呀,放手,我的手,长怎么样,那是我的事,不烦你操心,我的功夫如何,那越发的与你不相干了……”
紫珞跳离他远远的,转身想避开他。
他是个大麻烦,一直就是是!
肩头被他给抓住,他不让她走。
“将七丫头娶过去吧!她的心装满了你,如今,她把什么都给你了,你总不至于还想眼睁睁看她嫁别人去吧!”
身后,他淡淡的说着话。
“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脱口回绝,转头对上他逐渐沉下来的眼神,那原本舒展的剑眉,因为她的话,而凝结。
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凝滞起来,就连鸟雀也噤了声。
“你就这么决绝吗?”
声音一下冰冷。
金璇是他妹妹,他是真心在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