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连续几声巨响,餐厅出口的三个门自动的紧紧关上,横销自动将高大的木门锁上,而且实木大门突然生长出枝杈,两扇门上的密集的枝杈互相纠缠在一起,枝杈中窜出无数茂密的古藤,转眼,原来三个餐厅的出口被茂密的树丛堵的严严实实。
餐桌上的蜡烛的火苗又一次爆发成凶猛的火浪,火舌几乎要舔到高高的天花板,餐厅四周墙壁上油画中的所有人物全复活了,再次呈现出惊恐逃遁的场面,从油画中传来轻叹声和惊恐的吸气声。
餐厅的四周墙角,全都迸发出逐渐明亮的白光,靠墙放置着数尊青铜武士的雕塑,都仿佛快要熔化一样失去原来的形状,一尊雕塑终于失去了平衡,轰然一声倒在地上,雕塑手中的长剑在地面上摔成数段碎片。
餐桌上的金属盘子和叉子,包括所有闪亮的金属物品,都飞快的蒙上一层暗色的锈斑,同时,绿色的青苔爬满了桌子和每一把椅子。
我已经确定无疑,这是血族攻击的先兆,而且气势和威胁更甚于恐怖的降神肯尼克勒斯。
女眷们已经抱成一团,半跪在地上。因为进餐的关系,男士们几乎都取下了随身的长剑和战刀,而且房间中并没有武装的卫兵,几乎找不到什么可以自卫的武器,男士们几乎束手无策的站在女眷外围。
海杜克举起墙边的一尊青铜雕塑,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砸在地面上,青铜雕塑碎成几段,他抓起了一条青铜断臂,仿佛抓着一个巨大的铜锤。
埃嘉拔出护身的匕首,戒备的站在颤抖哭泣的女眷们的外围,眼神毫不畏惧。
我抽出随身的血魔战刀,敏锐地侦测着四周变化的魔力场。
福陵兰郡主自始至终都怪异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端坐在餐桌旁,我也越来越骇然的发现,接近形成的威胁,巨大变化的魔力源泉在福陵兰郡主体内逐渐增强。
终于,全身戒备的我超过了临界状态,橘红色的火焰再次飞翔在血魔战刀上,妖异狰狞的蝎灵铠甲覆盖了我的全身,身后再次出现黑色战翼一样的触角,因为我的精神力与以前相比,再次得到提升,这次的蝎灵铠甲出现了微小的变化,铠甲的表面出现了恐吓型的骨盾,而且头部凤冠头盔上的尖角变成了五只,脖颈周围的触角变的尤其稠密,仿佛雄狮保护颈部的棕毛一样。
我的脚下,第一次出现了一圈急速围绕着我旋转的黑色气流,我的身周出现了尖锐的破空的啸叫声,气流形成了小型的漩涡,更多的能量被我吸引过来,熊熊飞腾的绿色气焰开始和周围扩散的未知气势对抗,我如同被黑夜笼罩的星团的光芒。
一直端坐在桌边的福陵兰郡主缓缓站起来,身周越来越明显的出现十几股旋风一样的气流,现在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怪异,女眷们恐慌的逃向远离他的地方。
海杜克和埃嘉惊呼着,“父亲!”
费尔南多伯爵吼道,“退后,他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父亲啦。”
家族中的数名青年骑士和胆大的几名侍从包围着怪异的福陵兰郡主,海杜克和埃嘉保护着女眷呆呆地看着一切的变化。
“杀死他!”有骑士提议道。
“不,不要伤害他!”郡主夫人绝望地叫着,眼神中充满惊异、迷惑和痛苦。
福陵兰郡主被高速旋转的气流笼罩,气流消失以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苍白色的巨人。
福陵兰郡主,消、失、了!
刚刚出现的巨人身高接近四米,苍白色,人形,体格修长匀称,浑身几乎赤裸,无处不显示出强悍和完美,关节和少数地方还覆盖着闪亮的披毛,长发微卷,自由落在双肩上。
他温和神圣,浅黄色的眼睛,几乎俊秀的面容。他的气度超过了我所有见过的生命,拥有天神一样的威严,海一样宽阔的包容,无上的王者风仪。
他整个身体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周围的数人抵御不了他的气势,竟然忍不住一头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虔诚的对他顿首膜拜。
我身周飞腾的绿色气焰逐渐减弱,若隐若现,几乎熄灭,我心底深处已经不想和他为敌,我感觉到自己跳跃的生命中和他有千丝万屡的联系,我现在只想和他亲近,拜倒在他面前,膜拜他,等他的手抚摩在我头上,感受他的顾眷和恩宠,就象儿童时期父亲给儿子的感觉一样。
猛然脑海中电光闪过,上古冥宿托力该亚,与天神大战过的托力该亚;在人族还没有繁荣之前就已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上古冥宿;经历沧桑年代,曾经比我们祖先还要古老的上古传说中的叛乱者,一个天生就高贵,神圣;一个和天庭的统治者,世界的主宰抗衡的生命,上古冥宿托力该亚;对,一定是他。
只有他,才能让人族感觉自己的卑微和渺小,才能让人族产生出虔诚的膜拜的愿望,才能让人族心甘情愿的束手待毙。
对于他来说,象人族这样落后和新生的种族仅仅视若尘埃。
怨愤和对自己卑微生命的仇恨再次点燃我的斗志,我身周飞腾的绿色气焰猛然大盛,战刀冒出呼呼的火焰。
神一样气势的巨人几乎露出笑容,他周围原来温和的空间急剧降温,瞬间变的森寒刺骨,同时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头上缓缓生出麋鹿一样枝杈的肉角,整个躯干出现了黑白相间的恐怖的警告形态的颜色,黑色的巨大条纹的肌肉群,白色坚硬的肉质铠甲,全身散发出金光,此时身高四米的他比天神还令人畏惧,强壮惊人的肢体隐藏的恐怖力量令人不寒栗,托力该亚的战斗形态悍然出现。
原来覆盖着关节和少数部位的披毛变成了战斗型的骨剑,闪烁着战刀才具有的金属一样的光芒,而原本威严的面容已经变的恐怖,毛骨悚然的恐怖,浅黄色的眼睛变的雪亮,不敢让人对视。
更可怕的是他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使企图和他对抗的我接近崩溃的边沿,我的身体的每一滴血,每一根经络,每一寸肌肤,都在簌簌颤抖,无法抵抗的恐惧,如同一个幼儿置身在狂狮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