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祺还好吗?我……们可以进去吗?”叶智豪有礼地问着。
“她在休息,昨晚被一辆不长眼的车子擦撞到,打了针,还昏沉沉的。”他边说着话,边端视着眼前两个人的表情。
“是谁在外面?”龙兰祺虚弱而小声地在床上呼唤着,不习惯的环境里没他在身边,竞又清醒了些。
“兰祺,是我。”叶智豪微提高了些音量。
“快进来啊。”她惊讶,但口气是颇愉快的。
龚希一动了动身躯,仿若默许似地把门拉大了些,让他们两人进来。
“陈老师。”龙兰祺显然没想到会看到她。“你怎么也来了?”
“我阿姨的病房在五楼。”陈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好像来得太唐突了。”
“不会的。”龙兰祺看着关上了门朝她走来的龚希一——表情严厉得很正常,但眼睛却过分锐利了些。她张着仍想睡觉的大眼望着他,模糊的意识中却无法多想些什么。“希一,你帮我倒茶给他们好吗?”
“请坐。”龚希一朝病床旁的一组沙发点点头。
“兰祺,你要不要吃苹果?”才坐下,叶智豪立刻拎起一篮水果礼盒站起了身,因为知道她爱吃苹果。
“我……来削苹果。”陈老师放下手中的花束,左右张望着水果刀,却因为龚希一的瞪视而止住了身子。
一对笨蛋,龚希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们看不出来龙兰祺的疲累吗?
在龚希一令人神经紧张的注视下,陈老师突然一笑,拿起那束放在地上的花束走到龙兰祺身旁。“我都忘了我还带了一束花给你。”
“谢谢你。”她用一只手摸了摸玫瑰桑软的花瓣。“很漂亮的花。”
“不客气,我还有一份礼物给龚律师。”陈老师咧了咧嘴,眼中的热络在此时全然转成冷酷的报复。伸手扯开了自己颈间的丝巾,甩高白色小碎花的绸布,让它缓缓而无声地落了地。
“你是男的!”龙兰祺轻叫出声,瞪着他快速起伏的喉结。她的身子往后贴靠着床头,全然无法预科到眼前的这种状况。
“没错,我是男的,陈年华,陈雨铃的哥哥。”陈年华转头将目光看向龚希一,狰狞的眼,配合着身上飘逸的女装,让人不觉毛骨悚然。“你知道我是谁吧?”
“你想怎么样?”龚希一握紧了拳,藉着说话的机会又俏然向前走了两步——还有五步的距离。
真他妈的该死,怎会预料从未在媒体上曝光的陈年华会扮成女人接近他们!
“不要动。”陈年华诡异地一笑,举起手握住了龙兰祺纤秀的脖子,满意地看到龚希一变了脸色,停步在原地。“龙小姐还喜欢上回那只兔子吗。昨天你如果反应慢一点,就不用多受这些苦了。”他把脸俯近到她打针的右手旁,啧啧地惋惜着。倏地伸出手,如鹰般掠食一样迅捷地拔起了龙兰祺手上的针头。
“呜。”龙兰祺疼得流出眼泪,左手卷拉起身上的衣服压住了右手冒出的血。
“你是冲着我来的,放开她。”龚希一威势的五官仿若冻结似地的冷硬。他整个心都悬系在龙兰祺青白而害怕的脸庞上。
“放开她,当然可以。”陈年华拉起甫拔下的针头,戏耍似地在龙兰祺的眼眉上方浮动着,冷笑地享受着她的害怕。“只要你能把我妹妹叫醒,我就饶了她。一向冷酷坏脾气的人,现在也知道心爱的人即将死亡的恐惧了吧。龙小姐,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助纣为虐的坏蛋呢?”
“王小明不是凶手,希一没有错。”龙兰祺抖索着声音,却依然勇敢地看向陈年华那双烧红了眼的怒眸。
“没有错?!”陈年华张大眼,惊声大叫。“他们没有错?!难道错的是我妹妹吗?她活该被强暴、活该在出来指认后又被当成一个笑话!活该跳楼去死、活该变成植物人吗?”他手上的针头随着他每一次声嘶力竭的叫喊而不稳定地在她脸颊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白线。
“听我说……”龚希一极力想抚平他的情绪,以拉长时间等待护士自监视器中看到这边的情形。他需要人引开这个疯子的注意力。“我们会找出真正的凶手。王小明是一个无辜的人,如同你爱你的妹妹一样,他的妻子和他那个一辈子都不会叫爸爸的孩子也爱他。怎么能让他顶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呢。你也不希望真正的犯人遣遥法外不是吗?相信我,我们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你是说雨铃认错人?她不会。”陈年华狠狠地瞪着龚希一,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她会不会,你此谁都清楚。她到后来的笔录,不也提到歹徒是个瘦男人吗?只是她仍然无法接受自己曾错认这件事。”龚希一往前跨了一步,目光却是与龙兰祺对视着——别担心,我在。
“你乱说话!乱说话!才害死我妹妹的!”陈年华将手中的针筒移到龙兰祺颤抖的脖子上,脸上竟浮起一个残忍的笑。“你很快就会知道失去……。”
“大哥,有好消息!”门外忽然传来龚允中的叫声,让室内顿时沉寂了下来,所有的行动在霎时都静默了下来。“那个变成植物人的女孩子清醒过来了!”
陈年华楞在原地,高举起针筒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你混蛋!”一直站在一旁的叶智豪拎起桌上的一篮苹果,以惊人的速度朝陈年华的手上捶打过去。
在叶智豪行动的瞬间,龚希一飞快地向前抱起了龙兰祺,远离病床范围,迅捷地推着她往门口走去。“让允中进来。”
龚希一说话的同时,身子同时朝那两个扭打的身影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