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但是我……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一个都没有了。”
白玉堂的手一顿。
他从未见过展昭这样颓废的模样,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过如此软弱如此失态的模样,那微颤的声音如同一根刺,直直地插入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白玉堂的手缓缓下移,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侧了侧头,唇角贴近他的耳畔,“猫儿,你还有我啊……”
展昭伏在他耳畔,良久又良久,方才缓缓撑起身子,四周月光星光灯光朦胧静谧,白玉堂看着他的眼睛,一颗心顿时柔软如春水,手滑下轻轻地掠过他的眉心,唇角微微勾起,眸中流光一闪,“傻猫。”
展昭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身下的人,然后缓缓地俯下身,吻上他微凉的唇。
微仰了头轻启了唇,白玉堂没有反抗。
柔软的沙滩很容易就让人放松下来,白玉堂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轻轻哼了一声,却引来男人更激烈的掠夺,饶是如此那人却犹不知足,手悄无声息地滑过,轻轻扶上了他的腰际。
身子微颤,有些莫名地恐惧,白玉堂伸手抵在他肩膀略略使力想要将他推开,不料腰上一紧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搂着滚了几圈还没反应过来,耳畔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束强光便照到了眼睛上。
两人动作都是一僵,展昭有些迟疑地撑起半身,先看了看身下双颊已经泛红的人,喉头略微一滚,这才抬眼朝那光芒来源处看去,一看之下……恨不得一头钻进沙子里再也不出来了。
离他们三四十米远的海边人行步道上,一人手持手电正照着他俩的方向,展昭眯了眯眼,凭借极好的目力看出了他身上的制服……海滩管理,夜间巡视——被抓现行了。
有些僵硬地撑起身子让白玉堂起来,白玉堂一回头脸色就变了,原本已经泛上桃花色的脸颊更是红如火烧,白氏眼刀一点没客气地就朝展昭招呼了过来。
展昭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还好那巡视的人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打算将这两人扭送风化机关进行思想教育什么的,看到自己的目标已经达到,那人将电筒移开调小了光,沿着人行道继续巡视去了。
留下面红耳赤尴尬无比的猫鼠各一,相对无言。
回家路上两人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揣着各自暗眛的心思沉默不语。走到门口的时候白玉堂停了一下,伸手将右手拇指在那屏幕上一按,只听“嘀”的一声,屏幕亮起,浮现数字按钮图案,他输了几个数字,回头朝展昭招了招手,“录指纹。”
“嗯?”发出一个单音,虽然不明白,但展昭还是走上前抬手按了上去,又是“嘀”的一声,屏幕上再次现出数字按钮,白玉堂又输入了一次,门锁“咔”的一声,开了。
一面推门而入,打开玄关处的灯,一面对后面一头雾水的展昭解释道:“这锁是哥哥找人给我特制的,先扫指纹才能开启屏幕输入密码,之后开门,刚刚你的指纹已经录入了,密码是940627,记住了下次回家自己开门。”
回家……跟在后面的展昭闻言微微一笑,眼底掠过一丝欣喜,回身将门关好,默念了一次那六个数字,问道:“那是什么日子?”
白玉堂弯腰换鞋的动作一顿,低垂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厉,随后立刻恢复了平静,“我父母的祭日。”
展昭心一颤,猛地回头正要开口,白玉堂却已换好了鞋直起身子往屋里走去。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灯塔的光芒似墨一般地晕开,他就这么孤身一人踏着冷清的光线,再次走入黑暗之中。
但黑暗很快被驱散,卧室的灯被人打开,随着那亮白灯光而来的,还有那清越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嗔怪,“蠢猫你还要愣多久?忙了一天不累么?洗澡,睡觉!”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出来,披上白耗子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睡袍,展昭又将水电气什么的检查了一遍,确认一切无误之后,才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主灯没有开,只开了床头的两盏小灯,暖暖的淡黄光芒柔柔洒下,白玉堂就趴在床上,小腿在半空中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穿着同样的睡袍,手里捧着个平板玩着。屏幕的光线很亮,照在他精致的眉眼之上,眸里似是带了笑,那侧脸看起来竟带了些如玉的润泽,与白日截然不同。
厚厚的地毯踩起来舒适无声,展昭一面暗暗地感慨这耗子的败家程度,一面走到床边侧坐了下来,见他盯着屏幕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平衡,“玩什么呢?”
纤长手指划过屏幕,白玉堂瞄了他一眼,顺带瞄了他身处的位置一眼,“和家里交代点事情,”他翻了个身,换成仰卧的姿势,平板举到眼前,轻飘飘地又划了几下,“他们知道我放假了问我什么时候回,我跟他们说我懒得回了,让他们不用管。”
“哦。”展昭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落在他面容之上,流连了一会儿,然后顺着那曲线优美的脖子滑进本就微敞的领口,看着那精致而脆弱的锁骨,展昭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有什么在黑暗中蠢蠢欲动,淡黄的光芒似乎让他出现了微微的晕眩,甚至产生了一丝窒息般的心悸——他真的很想……咬上去。
“猫儿?”终于聊完天的白玉堂一抬眼就看见这猫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却有些空茫,隐约带着些暗眛,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一皱眉,略略撑起身子,“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慌忙答了一声,眼神刚一聚焦,就看见那因他撑起身子而领口滑开露出的白皙胸膛,呼吸一滞,不自觉地抓住了手下的床单,展昭强自收拾心神,微垂了眼帘,掩去那一瞬间暗下的眸色。
无知无觉的白耗子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有些微的鄙视,“嘁”了一声一副爷懒得搭理你的模样,翻身拱了拱,蹭到床边将它放到靠自己那侧的床头柜上,顺手关了自己这边的灯。
光线暗了一半,白玉堂又翻过身子朝展昭看去,一看之下不禁一愣,只见昏暗的淡黄光芒里,展昭静静地侧坐床头,头微微垂着,从他这里看过去,正是低头45°的绝杀角度,温润的眉眼被灯光染得愈发柔和,大半的脸颊被隐在灯光之后,如夕阳下帕特农神庙前的雕像,带着一种静水流深的安详与厚重。一身宽大睡袍,腰带只松松地系着,因为侧了身子而露出小片蜜色胸膛,结实紧致,灯下看来,竟是分外的——性感。
“玉堂?”展昭有些奇怪地唤了一声,这耗子怎么回事,发什么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