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拖带拉抓起皮箱跟上前去,好几次皮箱都从她的手中滑开,几度走走停停,让她平时的优雅消失无踪,看起来滑稽而狼狈。
边拖着笨重的皮箱,她一边还不忘诅咒乔浩文。这该死的混蛋!她绝不会原谅他的——
一不留神,她猛然撞上一堵肉墙,姿势颇不雅的跌了个四脚朝天。她还来不及看清是谁,耳边就响起乔浩文不耐烦的声音。
“季琳,你到底走不走?我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赶呢。”乔拮文伫立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显然一点也没有将她扶起来的意思。
今天他们得赶到“京那害鲁山”的山脚下,后天前往雨林前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眼看着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再不走恐怕他们就要延误行程了。
“你难道没看到我摔倒了吗?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扶我起来。而不是在一旁看好戏。”季琳原本还半天直不起身来,却在听了他的话后一骨碌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愤怒的吼道。
“显然你能自己爬起来。”乔浩文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回头又跟另一名男子攀谈起来。
“混蛋!禽兽!你……你丧尽天良!”季琳死命瞪着乔浩文的背,气得浑身发抖。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唯有这个乔浩文该死的这样坏,竟然在撞倒她后把她当成一条躺在路边的野狗,看也不看她。
“你在跟我说话吗?”乔浩文狐疑的转过身来,一脸无辜。
“你……”季琳拚命忍住自己即将出口的怒吼,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绽出一个甜美的笑靥。碰上像乔浩文脸段这么厚的人,舌战是没有用的,她得智取才行。“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这一次换成乔浩文一脸惊愕的盯着季琳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望着季琳巧笑倩兮的对即将载他们到“京那害鲁山”的年轻司机示好,他不禁升起一股无明火。
“显然你聊得很愉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决定要坐这位老兄的车了。来不来随便你。”乔浩文随手抓了一个在一旁等着生意上门的贸车司机,冷冷的说道。
“你……喂!”季琳朝身旁那个一脸疑惑的黝黑小伙子投以尴尬的一笑,一边朝越走越远的乔浩文叫喊着。
然而乔浩文轻松俐落的将行李甩上车之后,就迅速坐上了车。季琳一看情势不对,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抓起六只大皮箱便跌跌撞撞的往前赶去。
一路上箱子滑掉了好几次,她束在脑后的头发也已经变得凌乱,身上昂贵的丝质衬衫此刻更皱得像是刚从陶瓮里拿出来,腌了三个月的梅干菜。不过此时这些她都不在乎了,她只希望不要被丢在这个地方。
而她毫不怀疑乔浩文会这么做!
她气喘吁吁的拖着几个大终子赶到货车旁时已经几乎快虚脱了,她全身一软跌坐在地上,再也顾不得什么优雅、形象,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懒懒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季琳,乔浩文一点下车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倒是一脸笑意的司机热心的伸出援手,帮她将六个大皮箱一一堆上车。
季琳给了司机一个既虚弱又狼狈的笑容,缓缓走向前座,心底的怒气正一节节的爬升。
她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对着好整以暇坐在车里的乔浩文怒吼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我们是出来采访,不是来卖弄风骚的!”乔浩文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带感情的说道。
“我卖弄风骚?姓乔的,我是在跟司机打关系耶,你竟然敢说我是卖弄风骚?”季琳朝乔浩文大吼,两眼被怒焰染得赤红。
“是吗?我不知道卖弄风骚还有那么多其他的形容词。”乔浩文一脸无辜。
“你这个人简直是恶劣加没同情心,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讨厌的人。”
“你指望我对一个颐指气使的大小姐发挥同情心?我说过,我不会像个佣人般的伺候你!”乔浩文朝她挑起一道浓眉。
“帮我提几个箱子会死啊?”她发誓,乔浩文是她见过最可恶的男人。
“冲着你是季琳,我就不会帮你提。你不是什么都不输给男人吗?别忘了你在台湾时发下的豪语。”乔浩文冷冷的提醒她。
季琳顿时为之语塞。是啊!她说过要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的,她绝不能让乔浩文看不起她。
她沉默了半晌,将挂在肩上的相机袋拿下来紧紧的环抱在胸前。必要时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它砸到乔浩文的头上!
车子缓缓朝“京那苍鲁山”前进,约莫过了三个小时之后,车子线于到达山脚下。而天色也正逐渐变暗。
季琳困难的抬起僵硬的双腿,笨拙的下了车。她裸吸一口气,活动着疲惫的筋骨。
一转头,她看见乔浩文也是一脸菜色的揉着后颈,显然也是疲累不堪。
季琳连忙转过头偷笑。活该!还说自己有多神勇,还不是软脚虾一个。
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带着一抹愉悦的笑,主动帮忙司机卸下行李。
当所有的行李都落地之后,季琳擦着腰缓缓环视着这个不算小的村庄,热络的景象让她终于感受到一点异国的气氛。
“季琳,没空让你发呆了,我们还得去找旅馆呢!”
一个杀风景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让季琳不禁蹙起了眉头。这个讨厌鬼,难道他的狗嘴里吐不出一点好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