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西太后惊声怒喝,女子闻言,赶忙噤声缩回去。
“外头以讹传讹,你偏就信了!”
“不,东太后所说的,句句属实。”索伊见缝插针,补上一句。
“什么意思?”
“茗皇贵妃是会妖术,先前,皇后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种产自我苗疆的花蛊,此蛊,不会要人性命,却可在睡梦中将人摧残至心神崩溃。两宫太后或许不知,早在她进宫之前,我们两便颇有渊源,外人口中所传的妖术,也正是由我亲授于她。”索伊起身,玉足踩在毛毯上,轻盈飘逸。
二人面面相觑,西太后冷下脸,“你为什么不早说?”
“如今,我只授芷萱小主媚术,至于其他的事,太后您似乎不该管这么多。”索伊丝毫没有服软,“茗皇贵妃惨死,那完全是皇后一手造成,如今十日已过,您想何时动手?”
西太后深思,继而,抬起头,“你有把握?”
“呵……”索伊轻笑,丝毫不掩藏起鄙夷之色,“太后不信?”
“不是不信。”西太后狭长的指套在桌面轻叩,“如今,皇帝为了小公主一事,自然对本宫恨之入骨,再加以万般提防,本宫只怕,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索伊拢下眉头,展颜,腰际垂挂的流苏随着她轻盈转身,偏着圈的俯身贴合,“那好,一切听太后的安排。”
“你既然是茗儿的师傅,那这花蛊,可有办法再下一次?”
“自然可以。”
西太后大喜,她不信,这次风妃阅还能有这样的幸运,索伊深知她心中所想,却断然拒绝道,“同样的一件事,别人既然做过了,我便不会去做。”
面色僵硬,西太后被回的有气不能发泄,索伊轻啜口茶,微微一笑,“我拿你一份银子,自然只为你做一件事。”
“那好办,本宫双倍加给你。”西太后双目咻然晶亮,却见她摆下手,腕上银饰叮叮作响,“你别忘了,当年我就定下的规矩,就事论事,我从不同时接受两份差事。”
茶也喝过了,话也讲完了,女子不顾两宫太后隐忍的怒意,释然轻笑后,径自出了慈安殿。
“姐姐莫要生气,索伊的脾性,当年我们就该认清。”东太后小声安慰,这人也真是的,几年不见,如今她们二人已贵为太后,她非但没有该有的礼仪规矩,还处处顶让,不给一分面子。
索伊走出慈安殿,本想先行回去,她举目而望,月色皎洁当空,心头一个闪念,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风妃阅服下陌辰吏炼制后的解药,静养几日,身子已然恢复过来。
接连几日,皇帝夜宿于金銮殿,她隐隐感觉到,前方定是出了什么事,君宜连番追问,据君府的探子所报,说是君隐自出战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才刚躺下,就见外头传来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风妃阅屏息凝神间,看见索伊走了进来。
她张下嘴,不知这谎,该不该继续。
“你究竟是谁?”却不想,女子先声夺人。
风妃阅满身戒备,披上挂在藤架上的寝衣,“什么意思?”
“你不是君阅!”索伊笃定万分,她一步步踩着上前,两眼直勾勾定住身前的这张脸,“你们长的确实很像,几乎无人能辨,可是,她有的,你却没有。”
风妃阅挑眉,女子勾唇而笑,退开几步距离后,双手环于胸前,“君阅是我的徒弟,我比你了解她。”
相互对视的眼中,风妃阅并未表现出丝毫心虚,在君家的那段日子,就连君相爷同大夫人都没有察觉出来,而这索伊,不过是君阅的师傅罢了。
“还记得上次我们所说的话么?”索伊率先别开视线,目光落在那张宽大整洁的凤榻上,“你同茗皇贵妃都是我的徒弟,不假,可是我却撒了个小小的谎,我说,你应该知道她是你的师妹,这解药,大可以堂而皇之的想她要。”索伊转过身,再度望着她的眼睛,“真正的君阅,同她一样,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可是你,却间接承认了,你想套出我嘴中的话,那我,便如你所愿……”
风妃阅瞳仁一沉,思绪,有些杂乱,“茗皇贵妃亦是你的徒弟,你这样做,对你并没有好处。”
“你说的没错。”索伊击下双手,“知道为什么吗?”
见她不说话,女子自顾笑着走近几步,“因为她已经不听话了,她居然说,她爱上了,这样没有出息的徒弟,我不会要。”
风妃阅从未听过这样荒谬的理由,从头到脚,无一不透出彻骨冷意,“她的身份,是你故意泄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