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小姐看似对谁都温言温语,其实只有他们这些下人才知道,小姐的脾气大得很,也不曾将她们看在眼里。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慎武伯府门前。
樱桃抢先将云畔扶下马车。
入眼是属于武将之家威武大气的府门,两尊高大的石狮眸光如炬,气势磅礴。
因为云畔的外祖和外祖母还在世,慎武伯府尚未分家,如今由袭了爵位的大房掌家。
身为伯夫人的大舅母沈氏早早地候在门口,见云畔下车,赶忙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个汤婆子。
嘴里念叨着:“你这孩子,怎么不多穿点,这秋老虎可不知疼人。”
听着亲切的语调,云畔鼻子一酸,“畔儿有大舅母疼就够了。”
在庄子上时,唯有大舅母每月去看她。
她身为伯夫人,管着伯府一大家子,还要时刻记挂着她。
每次一来一回便要耗费一个白日。
按她说的,“唯有我去,她们才不敢欺了你。”
确实让云畔少了很多麻烦。
可后来外祖母病逝,伯府又深陷党争,沈氏分身乏术,再无暇顾及云畔,直至伯府覆灭。
所以云畔眼下最要紧的,除了在侯府立足外,便是将伯府拉出泥潭。
这时,沈氏也注意到刚刚下车的云瑞,她没想到云瑞会来。
可汤婆子只有一个,给了云畔再无多余。
只好拉着二人进门,“快些进屋,外面冷。”
进了外祖母所在的荣寿堂,先在外间喝了热茶暖暖身子,这才到了里间。
厚重的门帘掀开,一股暖流夹杂着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云瑞下意识后退一步,用帕子掩住口鼻。
云畔紧跟着大舅母迈进门,没有丝毫犹豫。
云瑞见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进了门。
屋里已经燃起了炭盆,有丫鬟守在火炉边煎着药。
三人来到床前。
外祖母秋老夫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她微张着嘴,有口水自唇角流下,呼吸粗重。
云瑞有些嫌弃地侧了侧身,尽管如此,她还是挤开云畔,忍着恶心扭着脖子朝床榻周围瞧。
云畔还没弄清楚她此番跟来的目的,暗中留意着她的举动。
但她更多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外祖母身上,借着替外祖母擦拭口水的动作,凑到她面前。
只见她的面上聚着一层乌蒙的死气,恐怕不止生病那么简单。
可惜有云瑞在场,她不便细查,只能找机会单独过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