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路远,通信一趟麻烦。
陆瑛到十月下旬才收到府城来信。
又到十一月初,才得了空闲拆开看。
年底边关摩擦多,就跟各地小贼一样,想过个肥年,自己没有,就去抢。
到了槐城,真来抢就要见血。
白天打,晚上防,时不时来个突袭,没完没了。
忙起来不拘季节,更不拘节气。
得闲了他也腰背挺直,没懒散闲适。气质比之从前,又多了几分内敛。
一往无前的锐气经过磨砺,没被消减,只悄无声息的沉淀,裹了一层藏锋的鞘。
从府城寄来的新鲜话本,他许多都没翻开,搁在案头都怕受潮,叫人送到了槐城将军府。
他爹在槐城有府邸,父子俩并非全年无休。
只这一年,陆瑛没回府过,一直没得出空。
书籍依然单独拿出来,不知年底有没空看。
云程给他画的铠甲样式图,他盯着看了会儿。
注意力再不似以往只顾着帅气好看,也开始注意灵活与防护,在意功能性。
稍加思索,留了一身出来,回头做出来,可以穿给他娘看。
这种重美观的铠甲,煞气血腥气弱。
信件内容一如既往,是唠家常。
跟府城的人联络,会比跟京都的人舒服。
因为他们不会通篇里藏不住急躁担忧,写着写着就要诉说想念,担心安危,催他回京。
因明知这是对他的在意,回信时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抚。
每次通信都要数月,一年安抚几次,就没旁的话说。
上次他娘来信,说他话少了,不念家。
陆瑛仔细看了看云程写的内容,感觉都还成,就着信封原样装回去,给他娘写了一封很有个人特色的信。
“你看看表弟怎么写,学学。”
存银的信是最后拆的,小孩儿写挺多,装起来半箱都是。
陆瑛挑了挑眉,以为存银是一直有写,还说他之前把人想小气了。
拆了最上头新写的信件后,他都没忍住笑了声。
那满纸甩锅的语气,一看就不是每天都有写。
还要反过来说他,要他没空写就别写。
陆瑛稍作思考,觉得存银这些碎碎念可比话本好看多了。